这样想的同时,锋利的掌刀已在沈流云的咫尺之外。
沈流云的神色忽然一动。
一道流光从二人的侧面飞来,在此之前简直毫无预兆。
激烈的险兆惊醒了曲尤锋,情急之中,掌刀仓促变向,碰上了那流光。但竟没能完全挡下,流光擦着掌刀过去,从他的肩膀削过,剔下一大片血肉,然后没入另一面的路面上,这才看清流光的真面目,是一柄剑。露在外面的剑柄以及半截剑身,不住地颤动着,并发出“嗡嗡”的剑鸣。
朝黎城方向的马路上,渐渐地走过来一个人。
此人约莫三十出头,端正的五官极有神采,头戴纶巾,蓄着短须,穿一件褐色的交领直裾,腰带靴子一丝不苟不,他全身上下都一丝不苟,连他的步伐都是一丝不苟,颇有“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的趣意。
沈流云看到了他,于是就笑起来:“陈斤斤,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人先是嘴角一抽,然后顺着脸颊往上,直至眉头,竟是半张脸都皱起来,然后又平复:“我叫陈平,你怎么老是记错。”
“不,我没记错,你就是陈斤斤,斤斤计较的斤斤。”沈流云笑得很愉快。
来人正是黎城知府陈平。
陈平不再理她,向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曲尤锋抱了抱拳:“情状紧急,还望监院海涵,不知二位缘何大动干戈?”
曲尤锋忽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陈平,快,小师叔被邪术控制了,她要杀我,快救救我”
“这”陈平看向沈流云的眼睛,只见她眼神清澈,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宁静了,仿佛万丈红尘再也掀不起她内心的波澜。
“自己判断。”沈流云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向山顶疾驰。
曲尤锋脸色顿时惨白,心知无力回天,便挣扎着站起来,试图逃走。
“对不住了监院,您试图伤害一个在职内院教习,本官无法视而不见。”说着不由分说,架了曲尤锋追了上去。
张大山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一个区区三品武夫,非但挡下他的一击,还扬言要让自己永不超生,虽然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可还是让他感觉荒谬不已。但有一点却在他心中得到了肯定,那就是曲尤锋的证词。
“果然是邪门歪道!”
但燕离的脸又在邪恶和清明之间来回变幻:“现在,还不到,你出现的时候”像是原本的声音了。
“我在黑暗中”
“闭嘴”
他忽然抬头,喘着粗气,对张大山说道:“难道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死刑犯,也会给吃最后的丰盛的一餐。”
“连老子也想蛊惑?”张大山目光凌厉,抬剑又是一挥。
剑气如潮,快逾闪电。
燕离瞳孔骤缩,猛地取出离崖向前横档,同时疯狂运转藏剑诀。
下一刻,但觉手臂一痛,离崖与手臂骨同时发出不堪负荷的呻吟,而后剧痛传遍全身,只一碰他就像残破的木偶般飞了出去,不知撞断了几棵果树才停住。由于强烈的痛楚让他几乎失去意识,被藏剑诀吸收的外部力道,无法控制的消散。
只一击,燕离的全身的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如果不是藏剑诀的缓冲,受损的就不是骨头,而是内脏了。
可他还是失去了反抗能力。
张大山走到了他身前,眼睛里满是冷漠无情,像俯瞰蝼蚁。
“难道没有说话的机会”燕离强忍着剧痛,毫不屈服地与他对视。每说两个字,他就呕出一个血沫来。
“你想说什么?”张大山冷冰冰地问。
燕离断断续续地说:“我只问你一句,敢不敢验”
张大山眼中的燕离,已很凄惨了,濒临死亡的境地,却丝毫也不肯退让,更没有求饶和认输的意思。
张大山并且也听明白了燕离的意思,倘若曲尤锋的证词是真的,那么沈流云一定不是处子了,只要一验,即刻就能明白。
但是他举起了剑,朝燕离的胸口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