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怖是一回事,畏缩不前,却是另外一回事。
曹子固撑起身子,推开搀扶他的紫儿与罗方硕,挈了龙鳞剑在一侧,冷冷地盯住金色烈焰下宛然天神下凡般的唐不落。
黄承彦见状,也取出了金光剑。听涛庄三姐妹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对她三个而言,唐不落的存在,就好像那一团金乌真焰一样,耀眼到无法直视,她们甚至无法看清楚唐不落的衣着款式,因为无论什么样的衣物穿在女王身上,都只能成为附庸。
唐不落今日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对襟襦裙,媚而不俗,像个平易近人的小家碧玉,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华贵的装饰。但此刻,她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神情稍作变化,就高贵得不可方物。
连海长今一见要冲突,赶忙拦住唐不落,对曹子固抱拳苦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在下派人去找寻几位少侠踪迹,与唐姑娘无关的,快请收了剑,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曹子固冷冷道:“你这厮做甚么追踪我几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连海长今道:“都是误会,在下原要先探听出诸位落处,再亲自去请的。在下连海长今,连海山庄在风洞府的管事,兼任稷下学宫教习。”
听到是连海山庄的成员,又是稷下学宫的教习,曹子固脸色逐渐升温。
连海长今接着道:“这位是金乌女王唐不落,想来你们已经认出;另一位是般若浮屠,菩殊寺新近招收的俗家居士。我们几个,都是燕离故交。”
“故交?”曹子固一听,连忙收了剑,讪讪道,“原来是燕师弟的朋友,我这个脾气,见笑,见笑了……”
黄承彦狐疑道:“怎么从未听燕师弟提起过?”
唐不落收了金乌真焰,娇笑道:“燕离这个小贼,生性凉薄得很,怎么会把老朋友挂在嘴边说。”
黄承彦皱了皱眉,收了金光剑道:“生性凉薄的,倒是很不依仗她人的名声地位。如此看来,也未必好到什么程度。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先且告
辞了。”
“啊呀,你这个人戒心很重嘛。”唐不落轻抚秀发,意态慵懒。黑暗中自有影子显现,撑开一张新棚,并有全新桌椅摆好,正接了坐下来的唐不落。“小贼虽然很不是东西,但骨子里却有傲气,我是他朋友这件事,他自然不肯到处去说。不过你在怀疑什么,难道我唐不落还要求着他做我朋友不成?”
“师弟?”曹子固也很想跟燕离的故交讨论一番,便疑惑地望着黄承彦。
黄承彦道:“燕师弟既然生性凉薄,对故交想必摘不出好的可称道,你诸位若是来看笑话的,又何必拖上我们?”
唐不落听到这话,忍不住娇笑起来,宛如花枝乱颤:“我原以为你是你们中最聪明一个,原来你却是最犯蠢的。不过,小贼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不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收买人心,可不是他强项。”
黄承彦神色不动,淡淡道:“你女王太尊贵,这样铺张,怕是早就暴露,不要牵连我们才是。”
“什么话,”唐不落眉头一挑,“我故意让他们选的低劣材质,这也算得铺张?”
曹子固这才发现,用来搭建屋棚的木头竟然是上品的黄花梨,铺的是防水的绸布,桌椅更是贵如珍宝的紫檀木,如此也算得低劣材质?他暗自感叹金乌女王的奢华,面上不动声色,只道:“方才听连海兄说要请我们,不知所为何事?”
连海长今道:“日前在酒楼,不意听了一耳朵,正中我几人下怀,愿出这一份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