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一,你别这样猖狂!”
塔楼内突兀的响起另一个笑声,那个魔族闲庭信步地从黑暗中走来,生的英俊,就是长了一双惨灰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瞳孔,居高临下地俯瞰。“今日正好让这天辰榜为我薛狂大爷改动改动,你的位置,就交给我收下吧!”
说着向燕十一的位置伸出一只手,也呈了爪状,一个缠绕灰色雷丝的黑洞赫然出现,别的也不针对,单对那紫花下毒手,毫不怜香地吞住,跟着收束,过程能听到空间因为这收束发出不堪负荷的破碎声。
他这黑洞,竟眨眼的将燕十一的神境给吞了。
尽管这不是神境的全貌,然而是真实的吞去了,简直比灭神剑还要恐怖一些。要知道灭神剑还只是毁去一定程度的神境,这可是完全被吞掉了。
燕十一的黑刀,是正抵住浑魔棒的。那浑魔棒重达八百多斤,当然这还无法对燕十一造成怎样的伤害,然而握住这八百多斤重的,却是一个力大无穷的魔物。他因为神境,才能拥有与之抗衡的力量,此刻失去,立即的如炮弹般飞射出去。
“哦?”
他在最后一刻拧身,双足在塔壁上着住,陷了半个脚进去,然而并不狼狈,改了重力似的,轻易的在壁上立住,发出轻笑声来。“弱者通常以数量为仗恃,然而到最后只会更加的绝望。”
“毁掉你啊,就是终身最大成就!”
另一个怪笑,从燕十一的身后发出。这个魔族生的奇丑,歪鼻子,大小眼,弓腰驼背,手臂如猿猴似的奇长,站着都能摸到地板。他跟燕十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怪笑的同时,从袖子里射出惨白色的麻布,闪电般的缠绕住燕十一的脚踝,使其不能动弹,跟着如蜘蛛吐丝,不住地往上缠,似乎真的蜘蛛一样,要将燕十一包裹成茧,注入毒液溶解,供其吸食。
天蚕看到燕十一的第一眼,嫉妒就快要使他的心脏爆炸,他简直无法接受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其存在就是对他一个毫无怜悯的嘲讽。
谁也不是,天生就想长得这样丑的。他的生来如此,是一个永远无法释怀的痛,这份的痛楚,又更加的转化为嫉妒,疯狂的嫉妒。
“毁掉你!”
怪笑着,缠绕着。
他的这些麻布,自然不是真的麻布,是由魔元织成的“邪心丝”,他的之所以叫天蚕,便是因为这邪心丝,比世上任何的丝线都坚韧。
在此刻,他的身下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燕十一的立足的位置,赫然在范围之内。这就是他的法域,如往常的经验那样,被网住的猎物,都会无法反抗地被缠绕。
他虽被唤成天蚕,却喜欢跟蜘蛛一样,让猎物一点一点的步入死亡,甚至直到被毒液完全溶解,被吸食着的时候,都还保有意识,让猎物清晰地感觉到痛苦。他十分的享受这个过程。
但这一刻他改变了主意,他要立刻杀死燕十一,一分一毫都不愿再等,他的疯狂的嫉妒,催逼着他体内的一重一重如山的魔元,排山倒海地往外涌,织成了更多的邪心丝,缠绕在燕十一的身上。
燕十一除了头部以外,都被这丝线缠绕,然而还在发出轻笑声,不知有几分是轻蔑,有几分是睥睨。
“你还敢笑,死到临头还笑!”
天蚕的笑,终于也变成了一种怨恨的咆哮。“给我求饶,哭着求饶,快,你求饶,我就考虑不杀你!”
他将蚕蛹整个地拍在地上,似乎已忘了方才的决心。
然而蚕蛹落地还是立着,燕十一的一根发丝都不乱,还在发出轻笑。
“我吃了你!”他怒吼一声,往下的扑去,却突然被薛狂拦住。他看到熟悉的同伴的眼神,情绪就稍微的平复下来。
“有人。”薛狂说。
“有人?”他不知是什么意味,不过接着一声剑器归鞘的声音,就让他恍然过来。
那邪心蚕茧整个的碎裂,燕十一完好无损地暴露出来,姿势都始终的没有变化。
离崖缓缓地归入鞘中,可以清晰感受到一种格外锋利的凛然,如寒冬腊月的冷风扑过面庞时,那种刀割一样的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