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话,调动了全部人的呼吸,因为用膝盖想也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
“不能用船直接从地下河道去往冰封山脉么?”魏舒提出了一个大部分人敢想不敢问的疑问。这个时候,面对剑拔弩张的燕离,似乎任何问题都容易招致矛盾。他们不愿意招惹燕离,但并不意味着信服。
幽姬嗤笑一声,代替燕离答道:“阴冥河遍布整个魔界,河道与河道之间横七竖八,常常面临五六个岔道,谁也没办法从灵界的视角找出正确的路径。”
魏舒一愣,仔细打量过去,发现对方身上有一种很让人厌恶的气息,知道来路多半不正常,但因为是燕离带着来的,他也不想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是说,如果我们要选择从冰封山脉逃走,仙界方面若派了人来救援,我们安然逃脱的机会就很大,反之很可能被血衣楼的人马再次堵截?”流木冰见的目光从燕离画的简易地图上抬起来,“可是有个问题,这地底的地形如此复杂,等我们赶到冰封山脉的时候,恐怕仙界的人已经发现我们被俘虏,进而退军从长计议了。”
众人的心情登时低落下去。他们不会天真到以为九大会为了他们几个倾巢出动,把魔界翻一遍也要救人,顶多是冲杀一番,在冰封山脉转一转罢了。等到发现两个冰洞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推测出他们已经被俘虏的事实,退兵的可能性是很高很高的。
“那我们怎么办?”冠晓龙佯装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燕离的眼睛慢慢地落到冠晓龙身上。实际上从刚才实施救人行动开始,他一直暗中锁定后者的动静,只要对方稍露一点马脚,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拆穿,以此来解决这个麻烦。但是,这个家伙太谨慎了,尽管已经因为地行密令而有了很大的嫌疑,在没有被彻底拆穿之前,仍从骨子里将自己当成仙界一份子,努力地拼杀、救助。换句话说,正因为这嫌疑,他比以往更加卖力,如今已经有十多个修行者被他所感动,如果要动他的话,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队伍,势必分崩离析。
我是无所谓的,可是纸鸢……他望向姬纸鸢
,你一定不忍心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害,这是根植在你骨子里的皇者之仁,我不会否定它,因为这就是你啊。
他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后者回望,总觉得这个笑容里似乎多了些以往所没有的……执着?或许是,谁知道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很耀眼呢。她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这样能够释然地笑出来,是久违了呢,还是终于得到了所冀望的东西?
谁知道呢?
纸鸢,所有人得到救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会努力地去实现。
燕离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使众人的注意力都归集到他身上,然后他才慢慢用一种沉稳有力的口吻道:“诸位,走到这一步,其中的艰辛困苦,我相信你们已经深有体会。”
被这一说,听的人都有些尴尬,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艰辛跟冒险,都是燕离一人独自完成。
燕离自然也知道一点,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要给他们台阶下,也好稳固一下团队,有利于接下来的逃亡。他继续说道:“留在魔界,火蛭的眼泪随时会用尽,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们必须杀出一条活路,而且现在就要做出决定!来吧,我们立刻出发,去往冰封山脉,在还算安全的期间,可以想一个通知仙界的办法。”
文子卿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办法说出来。这个时候不论是开口说什么,恐怕都不会得到支持。他也知道燕离故意对梁有誉避而不谈,是给足了他脸面,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选择跟随大众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