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叹口气,老头太倔,除了他妈没有人能降得住,不过要是邢烈真的瞪起眼睛,这个老头还是很听话的。但邢烈并没有再劝,毕竟老头的身体一直不错,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邢烈转身向外走,邢文急忙问道:“三哥,你要去哪?”
邢烈感觉到邢文内心的不安,又走了回来,把邢文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哥有点事要去县里,家里还有爸还有二哥呢,没事。真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十分钟我就能回来。”
邢文趴在邢烈怀里点头:“嗯,那你要早点回来。”
邢烈到县里已经凌晨了,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外面已经清空万里,但空气闷热的难受,如果屋里不开空调,几分钟就能让你满身大汗。
邢烈洗漱之后退了房,站酒店外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嘀咕着说道:“妈的,还真他妈的热,这样的极端天气,在北方还真少见呢。”
今天的天气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天空中万里无云,烈日肆无忌惮展示着她的淫威,世间万物被她灼烤得失去了生气。路两边的柳树枝低垂着,树叶打起了卷,知了在烦躁的叫着,大雨过后的路面积水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在强烈的光线照射下,一切景物都变得有些扭曲。
一条流浪狗闭着眼睛趴在马路牙上吐着舌头,当邢烈经过的时候,流浪狗睁开眼睛,无精打采的望了一眼,接着又把眼睛闭上。估计就算给它一块骨头,它也不愿意动地方。
邢烈就像个精神病一样,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向前走着。街上来往的人流都躲得他远远的,很怕他突然失控做出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酒厂家属楼位于凌河县东北面,已经是县城的边缘,是孤零零的一栋五层小楼。而周围全都是低矮破旧的平房,是凌河县最典型的贫民区,也是最混乱的地方。
一条幽暗的小胡同,坑坑洼洼的土路面布满了脏水,两边堆着一堆堆的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只要有人经过,豆粒大小的绿头苍蝇铺天盖地的在垃圾堆里飞出来,无头无脑的撞在身上。
就在这条胡同尽头一处不起眼的出租房院子里,一颗老槐树挺立在院子的西南角,树下一名个子不高,能有两百多斤,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中年人,摊着大肚子躺在藤椅上打盹,不时用手挠着生了湿疹的胳膊。
不知何时,那已经生了锈,用粗细不一的钢筋、铁管焊接的大门被人在外面用力推开。
“嘎吱吱!”
“哗啦”
“砰!”
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刺耳的门锁铁链坠落声,铁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的砰然声,让还在打盹的胖子猛然惊醒,那细小仿佛永远也睁不开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那张肥脸抖动了一下,然后懒洋洋的坐起身。
“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抓起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是汗珠。这个家伙的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如果你认为他是一个脑袋大脖子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那么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因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的心思是多么的缜密,性格是多么的狡诈阴险,所以江湖上都叫他肥鼠,专门靠收集情报,出卖情报为生。只要给他钱,就没有他探听不出来的消息。所以,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跟他合作的人不少,但想要他命的人也很多,可这么多年他依然活得很滋润。
邢烈笑眯眯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树下一块石头上,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你这只肥耗子,我以为你不是被黑道大卸八块,就是被警察抓起来枪毙了,没想到还活得这么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