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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朝上的这几条罪名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
全都是从如意的证词里,这段时间夏薇亲自带人捋出来的。
罪名没有一条是直冲朱常珏的。但针对面却广。
孕妇家人代表百姓,花萼是普通宫人,许常在是后妃,许家是下层阶级,这些受害者正好属于不同阶层和群体。而孕妇这样的,因属弱势群体,更容易引发群众的同情和愤怒。
相对的,施暴者除了贵妃这样身份超然的,便是永宁伯这样的勋贵阶级,已显出强权压力。再加上张氏姻亲仅属于远关系的皇亲,苗氏奴才更是仗势欺人的代表,这些人更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跋扈。归根究底的责任还属于珏王。
事情早就经过了查证。人证物证一件不差。
孕妇的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少。先前敢怒不敢言,眼下珏王被彻查,即便太子不出手,在民众中也已传播了开来。
花萼被罚和逐出宫中的时间都是有记录的,眼下惨况更是有目共睹,至于证人,如意和先前从翊坤宫放出来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许家那里更是如此。许家是商人,过手的银票有记录票号的习惯。先前孝敬谨妃的那几张自然也不例外。眼下票号一出,很快便查到,那几张票据早就入了钱庄的珏王府户头……
时间上一比对,加上宫门记录里有作为讹诈中间人的永宁伯夫人入宫的时间一对应,这个事件基本上没跑了。
朝上吵得热闹,珏王不在朝上没法质问,于是那些御史和官员便将矛头直指了永宁伯。
永宁伯本就是个继承了先祖萌阴的没落武将,既没有实权,又没有口才,唯一的底气就是眼下正遭难的珏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阵仗。
声声厉喝伴着飞来的口水,再有一沓子被摔在跟前的证据,他压根不会辩驳,只吓得跪地唯唯诺诺。
而皇上一看他这模样,便知事实经过已是官势力里,他的实力也最强。毕竟大周礼仪之邦,讲个正统,他这个身在其位二十多年的太子无疑得到的支持是最多的。就这一点来看,还是他出手最合适。
而这一晚,已基本解了禁足令的太子门人过得相当忙碌且充实。
太子尽全力开始收服珏王势力,不能收服的便开始了打压和瓦解。
在第一日便甩出了珏王好几条罪名,扯上了好几个势力后,不少家族都怂了。加之再往前一日朱常珏对熊家的出手,有些与珏王府束缚不深的家族已经开始有意撇清。再有皇帝突然开始表明态度的原因,更使一些家族嗅到了危险。
而其中,第一个表现出来的,便是永宁伯府。
夫君在朝上被皇上痛骂后才一个时辰,永宁伯夫人接到了顺天府递来,要求她明日出席堂审的文书。
她当即就晕了。
不是因抛头露面,也不是怕颜面无存,单纯就是害怕!怕被追责被追究!怕被推出来背锅!怕被第一个开刀。
而永宁伯除了有同样的顾忌,他还想到今日朝上皇帝的那番话和自己已经败露的虚心,他清楚这事兜不住,咬了咬牙,当即便跑了趟顺天府。
“因君一席话,幡然醒悟”的他意识到了当日夫人的糊涂,当即便主动表示明日与夫人一定出席。且他们愿意作为受害方一边的证人出面……
第二日的早朝,有许多家族也已想明白,觉得就算不投诚太子,也没必要蹚浑水。一时间,告病的不少。
还有两个被盯上的朝臣顶不住压力,递上了辞官回乡的奏请,只想着暂时避开这风暴的中心。
而永宁伯更是主动坦承,将当日夫人如何糊涂,眼下夫人如何懊悔,如何自责,愿意如何弥补,如何补偿全都抹着泪说了一遍。
皇帝在对他教训了一番后,果然没有深一步追责,只是说什么“善莫大焉”的废话后,罚了几年俸……
这无疑是一个信号: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信号。
让不少迟疑观望的家族更坚定了要脱离珏王势力的决心……
第二局,还是珏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