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和王林才不肯去援另一个节度使,要援也是等那个节度使死了。
更何况他们也不信那个节度使是真要请他们援助,或许是等着骗他们兵马过去寻死。
他们都早就互相盼着对方死呢,见死怎么可能去救。
只是谁也不想自己出头说不救援,这里不只是他们一个人,有两个节度使,又有一个外地的节度使瞪着稚气的大眼睛看着,尤其是这个稚气的孩子还要去麟州见皇帝,谁知道他到了皇帝跟前会不会失言,孩子嘛,到底不是大人。
他们当然试着糊弄这个娃娃节度使去,先前叛乱爆发时,他们就糊弄这个娃娃留下来,剑南道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多的兵马,掌握在这个娃娃手里岂不是可惜?所以才会想办法留下这个娃娃,提供好泉水,赠好的酿酒匠人,又再三强调剑南道山南道一家亲。
只有山南道平安无事,剑南道才能更平安。
所以山南东道那边不平稳,剑南道是不是过去看看?
但娃娃好哄,大人不好哄,站在娃娃节度使身后的官将们不同意。
让留在山南道也罢了,好吃好喝又安全,偶尔让兵马出去帮个忙捧个场造个势没问题,一旦要真刀真枪去平叛,他们不肯了。
“我们真不好去,我带着这些兵马是要给陛下的。”李明玉一板一眼的背诵被教导的话。
张安王林便道:“陛下的兵马也要用于天下啊。”
山南道也是陛下的天下。
李明玉起身对他们施礼,叹口气:“先前黔中叛乱向剑南道求援,剑南道兵马不足还向陇右请了兵,本官那时没有回去,现在实在不能为山南道出兵,否则军心不稳民心不安啊。”
这倒也是自己家有难不管,去帮别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蠢才,不管哪一个都会让自己人瞧不起,虽然张安王林乐见如此,但对方毕竟是剑南道,李奉安不是傻子,其子其属下又怎么会是傻子。
果然李明玉又道:“不如这样你们去援助,我会替你们守好这里。”
张安王林吓了一跳忙摆手道谢:“劳动李都督,怎敢怎敢。”
小儿坐在椅子上又一副深思熟虑:“那这样,我这就去麟州,亲自向陛下请旨命剑南道驰援山南。”
陛下的命令,师出有名无人能反驳质问。
张安王林再次忙摇头:“不能不能,麟州外遍布叛军,李都督不可仓促冒险。”
此事他们不敢再提。
没想到天降好运,来了一个韩旭,朝廷命官,而且还恰好奉皇命掌管协理剑南道。
他如果要去
“大人不可。”张安跳起来去抓韩旭的胳膊。
王林顾不得起身就伸手抓住韩旭:“不能啊大人。”
二人将韩旭一左一右按住,敬重又悲戚。
“大人文职孤身,怎能去平叛?这太危险了。”
“只恨我们兵马不足无用,护不住同袍,决不能再让大人陷入危难。”
大人不能孤身去,我们也没有兵马,两点都强调了,张安王林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李明玉,这个小儿也没有带个随从来,不知道听懂听不懂他们的意思?
或许不带随从就是为了听不懂。
李明玉在厅内灼热的视线凝聚下有些坐不安稳,他扭着身子站起来,犹犹豫豫看韩旭:“大人,您还是先回剑南道,剑南道安稳了,可以调些兵马来”
韩旭竖眉打断他:“山南不安稳,剑南道也难安。”到底是面对一个小儿,谏议大夫将严厉收起,“李都督,请让我与你的将官们谈谈,你若不信我,请让他们解释给你听。”
李明玉忙摇头:“怎能不信大人。我让他们来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