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手里的书信,寒声问道:“赵兴所写的,是不是真的?”
“少宗主,饶命啊!”吴庸惊慌恐惧,大声求饶,“所有的事情都是赵兴父子做的,他们早就在开始谋划宗主之位,那一个大墓的消息,也是他们故意透露给宗主的,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与我无关啊!我只是负责来送一封信”
他根本不知道书信里写了什么。
这时候石轩感慨道:“这个商河,机关算尽,连老朽都想利用,只可惜,他百密一疏,根本想不到,商河虽死于老朽之手,却并非与老朽有着什么仇怨”
顿了顿,他继续道:“老朽看过那封信以后,便猜测你们迟早会来,所以,便扣住此人,将书信留下果然不出老朽所料,张煜小友宅心仁厚,竟不辞辛苦,亲自送你过来。”
张煜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因此不便多言。
他对商虞征询道:“能给我看下吗?”
商虞将书信递给张煜,张煜立即查看,许久,他信手一挥,书信化为灰烬,在天空飘散。
“原来如此。”张煜终于明白商虞为什么那么愤怒,“看来,赵兴父子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其他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但应该也是知情的,而且事后也改投门庭恐怕也早已对商家心生不满。”书信中关于此事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这个赵兴,还真是个狠人啊!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却将一个七星驭浑者算计死!”
虽然跟赵兴有过一面之缘,也隐隐感觉到赵兴头脑极不简单,但当得知事情的真相,张煜依旧对赵兴的手段惊叹不已。
“为什么?”商虞悲痛、愤怒地看着吴庸,“为什么背叛我父亲,背叛商家?”
吴庸或许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胆气反而被激发,面对商虞的质问,他竟是反过来质问道:“你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的父亲,问你们商家的人!的确,你和你父亲对我们还不错,没有苛待我们,但你们商家不是,就因为你父亲是宗主,你们商家处处高人一等,就是一个归元境小子,都敢当众顶撞我,甚至有人当众训斥我!”
吴庸心中何尝不委屈?
“我好歹是六星驭浑者!哪怕在弃天界,亦受不少人尊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至于被人轻视!可你们商家,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商家的奴仆,最多也就是高级一点的奴仆!”
“虽然宗主给了我们很好的待遇,亦从不缺我们资源,但我们需要的不是资源,不是造化石,而是尊严!”
“我吴庸,受到宗主的看重与培养,一步步从当年的归元境强者,获得今日成就。我感激宗主,所以我任劳任怨,为大禹宗添砖加瓦,做出贡献,从不敢居功,只为偿还宗主的恩情。这么多年,我吴庸自问问心无愧,哪怕面对商家的无礼对待,我也是一忍再忍。”
“可是,我是人!不是你商家的奴仆!我也是有尊严的!”
“当一个商家归元境小子都敢对我呼来喝去,宗主却笑着让我不要跟小孩子计较,我便对商家彻底死心了,亦对宗主死心了!”
吴庸几乎是在愤怒地咆哮,发泄内心中无数岁月积累的负面情绪。
“可是,可是我与父亲还是很尊重你们的啊!”商虞泪流满面。
“尊重?如果你们真的尊重我们,又怎会在商家如此轻贱我们的时候假惺惺让我们不要与小孩子计较?堂堂归元境修士,活了不知多少年岁之人,还能被称作小孩子,被归结为不懂事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吗?”吴庸冷眼道:“你与你父亲看似尊重我们,但你们骨子里,与商家别的人没什么两样!在你们内心深处,始终把我们当作奴仆,当作死士,认为我们就应该接受一切压迫”
商虞被质问得不知所措。
吴庸却没有停下来,道:“你们认为,是你们将我等培养成六星驭浑者的,并且给予我们极好的待遇,我们便应该逆来顺受,但比起这些,我们更需要的是尊严,是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像你们商家的一条狗!”
“也许你觉得是我们太贪婪,得陇望蜀,但是当宗主一死,大禹宗便有超过九成的人都归顺赵兴,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赵兴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但他有足够的手腕,并且对我们足够尊重。不管他是不是装出来的,至少,大家对他服气。”
同是六星驭浑者,赵兴却能够获得其余几位六星驭浑者的支持,收揽大禹宗大权,其手腕与智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