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没有探索的想法,至于奴隶,每天苟活都十分艰难,更不会有时间、精力、资源和兴趣去搞什么科学研究。
顶层无意研究,底层无力研究,漫长的奴隶时代,才会一直在科学方面裹足不前。
在这样的社会体系中,生产,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为奴隶主的需求而竭尽全力,此外再勉强满足一些奴隶的基本生活需要,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不需要做。
需要多少,奴隶就生产多少,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扩大再生产”。
产出等于消耗,产品百分百对应需求,在经济领域,这是一种很完美的状态。
即便在奴隶时代,也有朝代更替、政-权更迭,旧的奴隶主往往死于非命、被新上位者所取代,奴隶制度本身却还是一成不变。
这种态势,在当今时代的联邦,造就了奴隶制的死灰复燃。
这种“新时代的奴隶制”,并非继承旧时代奴隶制的“暴力控制奴隶”之表象,而是在生产过程的组织上,重走旧路,以顶层需求为唯一的目标,以满足顶层、奴隶与奴仆的需求为生产的全部意义。
这种新时代的奴隶制,毫无疑问,会对联邦社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奴隶制会如何戕害现代社会,一言蔽之,并不在于人身控制、暴力滥施,而是在当前的生产力水平下,以联邦顶层的寥寥之数,根本就不需要三亿民众来充当奴隶与奴仆。
在资产主义时代,为得到剩余价值、满足自身的需求,联邦的有产者、工场主们,曾经雇佣大量人手,从产业巨头到街头小店的大小经济体,吸纳了一亿劳动力,让联邦民众有起码的收入,进而托起整个社会的运转。
在那时,联邦的顶层,也就是掌控生产资料、无需亲自劳动就能坐享其成者,大约在三十万人左右。
三十万顶层,平均下来,每一个人的生活所需,要有一千名联邦民众来服务。
满足从一日三餐到理发、拔牙的所有需要,在二十年前,顶层与底层的比例大约是一比一万,但是到了今天,资产主义的大鱼吃小鱼法则,让大量联邦小有产者、小工场主破产,进而被踢出顶层的行列。
西历1483年的统计数据,方然查到的资料,联邦的顶层数量大约为三万,比十年前减少了九成之多。
如此稀少的顶层,在当今时代的生产力水平下,一个人生活所需的“奴隶”数量,则大幅度降低至约五百人,那么折算下来,联邦顶层所需的劳动者、服务者总数,就将从约三亿骤减为一千五百万。
这其中,直接受雇于公司、实体的劳动者,数量更只有五百万左右。
从一亿到五百万,数字,是冷酷无情的,百分之九十五的劳动力需求萎缩,对应的,
则是触目惊心的失业率,和茫然无措的失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