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兹只是好奇地往那十小腹下方看,脑子里的想法似乎有些不纯洁。
“那真的很神奇。”尤乐说。
“你的呢?”那十问。
尤乐摇头:“我说不清。小时候的某天,我突然拥有了这种力量,好奇下慢慢练习就掌握了它。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又怎样运行,总之,我想用时它就可以出现。”
没有吸纳转化的体系,也没有逐级强化的体系,那能力就这么突然出现,一直存留。
所以这完全就是天赐的幸运,与个人的努力无关?
这世界怎么这么……奇怪?
那十不大能理解这种力量体系,一时陷入沉思。
“如果你的能力是可以变化的,那么……”尤乐看着他,此时才真的生出一线希望:“真的可以用来救人?”
“先前问你这些,并不是要探听你的秘密。”那十说,“我只是要明白一件事——与我一样拥有神奇力量的你为什么不能救你的亲人。现在我大致懂了。”
也许尤乐拥有的就是某种特殊的内功,但它的出现与它的变化,完全没有办法用成体系的技巧来归纳总结。
它就像孩子学走路,学会便是学会了,自此想走就能走。
但你若是问孩子:你走路这一动作是大脑中的什么讯号支配了哪几根神经,运用了哪几条肌肉的配合才最终完成?孩子只会一脸茫然。
这就是尤乐的能力与那十内力的不同。
既然不同,那么那十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试一试。
他走近妇人,慢慢伸出手。
“你干什么?”洛兹变得紧张起来。
“救人。”那十没有停下,轻轻地握住了妇人的手。
一道内力顺掌而出,进入妇人的劳宫穴,再一路向上,沿着大陵、内关、间使一系列手厥阴心包经的穴位,向上而去。
内气如河流,所过之处,感应到的都是干渴的旱土,龟裂的大地。
妇人的情况很糟糕,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内气向前而去,一边行进,一边滋养着自己经过处的每一寸“土地”。渐渐的,病床上的妇人面色出现了淡淡的红润。
尤乐一直在盯着妇人看,此时眼中流露出了惊讶。
那十神情凝重,不住散出更多、更强的内力,一边滋养,一边探查。
很快,他的内气充满了妇人体内的经洛网,形成了一个运转不息的内部“河流”体系。在这“灌溉”体系的滋养下,妇人那衰弱的身体渐渐焕发出一丝丝的生机,仿佛将要枯死的小草得到了水分的滋养,又渐渐抬起了头来。
女人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却也更加有力。
洛兹看着母亲明显的变化,惊讶得合不拢嘴。
内气奔流,滋养人体的同时,也将妇人身体的情况不断地传达给那十。那十发现她的肝脏很成问题,一半以上的脏器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功能,虽然不至于称为“坏死”,但情况也并不乐观。
如果听任发展,恐怕不用半个月,妇人的肝脏就会完全失去功能,而那时,妇人会死。
“你真的有办法?”洛兹问那十。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十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你不是骗我吧?”洛兹激动地问。
“所有生物的身体,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十说,“在医药发明之前,人类凭之与一切疾病、伤痛斗争的,正是这种自保的能力。”
“免疫力?”尤乐忍不住问。
“是的。”那十点头,“药物只是在人的免疫系统不足以对抗病毒或伤害时,从外部摄入以起辅助作用的东西。但如果人本身可以抵抗一切,药物也好,手术也好,都是没有必要的。”
“你的意思是……”洛兹激动地问:“你能激发我妈妈的免疫力,让她自愈?”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十说。
好久没当神医了,专业技能可能会略有些生疏。
但没关系,自己此时的能力已经远非昔日。虽然妇人的情况很严重,但总能救得回来。
洛兹的神情变得凝重,然后认真地说:“如果你能治好我妈,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你的命。”那十说。“只要你安静。”
洛兹立刻捂住了嘴。
一个小时后,那十松开了手。
床上的妇人面色红润,呼吸匀畅,看起来状态很好。
“真的有效。”尤乐颤声说。
“彻底治愈,要半个月的时间吧。”那十说。“三天后,她可以恢复意识。”
“你没骗我?”洛兹带着哭腔问。
那十笑了笑:“我先走了。明天这个时候,到门口接我。”
“我送你。”尤乐说。
“别忘了那个。”那十指了指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蒙眼巾。
尤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洛兹不知说什么好,在病床前握着母亲变得温暖了的手默默流泪。尤乐将那十送出病房,又送出了医院。
途中经过执勤护士处,小护士吓了一跳,急忙提醒那十不应该随意见光。
那十冲她笑笑,道了声谢。
“回去吧。”医院门前,那十停下脚步。“我认得回去的路。”
尤乐疑惑地看着那十。
“眼睛并不是我唯一可靠的感官。”那十说。
“你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尤乐说,“比我所知的所有厉害家伙都厉害的厉害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