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你还有机会。”总统声音有些发颤。
那十转头看总统。
“核武。”迟华对那十说。
“是的。”那十转回头看着卓伯塔,“你还有机会。说出守门人的秘密,解除核武危机,你就能活着。”
卓伯塔坐在地上,看着那十。
“我不是野心家,也不是独裁者。”他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
“可怜的家伙。”那十打断了他,“你知道吗?这番话过去我也从别人口中听到过。”
“历史一直在重演。”迟华说,“这样的愚者过去有,现在有,未来还会有。”
“你们才是愚者!”卓伯塔愤怒地说,“只有人类世界统一,纷争才会……”
“你和总统先生够统一了吧?”那十再次打断了他,“你们不但是一国人,而且还是一家人。但又怎么样?你不是一样要杀他?”
“那不同……”卓伯塔还要反驳。
那十又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不同。只要独立的智慧存在,世间就一定有因思想不同而起的纷争。”
卓伯塔看着那十时,一时无语。
“你自以为可以依靠某种手段达成统一,但你有没有想过,像眼下国会议员们那样的统一,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那十问,然后自己答:“是建立在失去自主意识,变成他人傀儡的基础上。想让世界大同没有纷争,只有一种办法——将人类变成蚂蚁,将人类世界变成蚂蚁世界。蚂蚁世界只有一种思想,只有一个大脑,那就是蚁后。自然界创造了人类,创造了智慧,就是让要智慧自我制约,就是要让智慧生物互相争斗。”
卓伯塔彻底无语。
“你很年轻。”许久后,他对那十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你,可以拥有这样通透的智慧?可以看透你这个年龄本不能看透的事实?”
“也许是因为经历得多。”那十说。
“也许早几年遇到你,一切会不同。”卓伯塔说。
“人类的一种悲哀就是——除非到了走投无路之时,否则永远不肯听进别人的话。”那十说,“如果现在你不是已经走到绝路,而是依然风光无限,就根本不会将我这番话放在心上。”
卓伯塔叹了口气:“我在不恰当的时候遇上了你,是我的悲哀。”
“说出守门人的秘密吧。”总统说,“算我求你。我不想你死。”
“即使在我差一点杀掉您之后?”卓伯塔问。
“是的。”总统点头,眼中有泪水在闪烁光芒。
卓伯塔的眼神在变化,心在动摇,身子在颤抖。
然后他就突然开始吐血,挣扎着倒下。
“臭小子!”总统大惊,直接扑了上去。
“为什么?你还在机会啊!”他抱着侄子痉挛的身体大哭,以为卓伯塔是自杀。
卓伯塔却望向了门外的某个方向。
那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以及他费尽最后力量向自己传达的意思。
“你们快出来!”他大叫着一掠出了门。
在那一瞬间,他运起望气术,然后就看到在房间空中飞舞着的那只飞虫。飞虫极小,但却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暗绿色气息,向着门而去。
那十疾冲过去,不敢伤害虫子,只是在见它穿过门缝后,撞开门追了出去。
迟华犹豫之间,终还是先掠到总统身边,拉着抱紧卓伯塔尸体的总统一起掠出那道门,然后再去追赶那十。
那十追着飞虫,没再破门毁窗,而是小心地收敛了气息。
飞虫顺着走廊飞行,从一扇未关严的窗中飞了出去。那十直接抬手,以控物之力在旁边的墙上开了一道出口,疾飞而出,追着飞虫来到了楼顶。
与想象中不同,卓伯塔藏身处并不在什么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处,而就在首都这繁华大城中最繁华的地段。
有人静静坐在这大楼的天台上,等着那只飞虫。飞虫至,那人抬手,飞虫落在他手上,那一缕暗绿色的气息便隐入了他的身体。
“干得好。”他轻声说,
就在这时,那十跃而起,身在空中时目光锁定了这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脸色灰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眼睛里有神。
他抬头,惊愕地看着那十,显然没料到竟然有人能通过跟踪飞虫找到自己这里。
这么小的虫子,谁会注意?
这么小的虫子,又有谁有本事追踪它的飞行轨迹?
那十抬手,天台上突然出现无数藤蔓,向着那人缠去。
那人一跃而起,但速度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能力,所以没等站稳,就已经被藤蔓缠了个结实。
那十落地,走到那人面前,沉声问:“你是谁?谁指使你暗杀卓伯塔?”
他担心自己会误伤友人,所以使用的只是普通的藤锁术,并没有用冰或火焰。
灰脸人看着那十,问:“你又是谁?”
“卓伯塔的敌人。”那十说。
灰脸人笑了:“那你不用困住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