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黄毛小子叫做楚剑辉，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叫做张烨，他旁边的叫做董珲还有那个.......”刘健越说越起劲，指着在场众人的几位学生说道。

在场的几位学生之中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群新生一起惩罚，就像是小孩子像大人告状一样。

张烨等人在一旁听的牙痒痒，对刘健愈发难以忍受。

“他奶奶的，这刘健，等我毕业之后一定要找人打他一顿。”

张烨心里想着，看了眼董珲，发现对方的眼中同样充满怒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抱有同样的想法，他甚至开始认真考虑等这件事结束后，就找上董珲，如果他们真的被开除了，就一起去找刘健麻烦，除了为自己出一口气，也为李牧好好报仇。

毕竟他们现在还只是留校察看，还有机会顺利毕业，尽管每天要在刘健手底下写检讨，估计也免不了一番刁难，至少还是存在拿到学位证的希望，而班里的同学李牧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他们几个之中也就楚剑辉跟李牧最熟，其余人都跟李牧没什么来往，经历了这一次事件后，心里还是对李牧心存好感的，只不过这种好感里面又夹杂了一丝可惜。

楚剑辉同样也感觉到十分难过，之前他还对自己家族的长辈抱有希望，如果校长都发话了，那么看来李牧的退校是势在必行，难以挽回了，想到这，他心中顿觉难受，直接挺身而出，道。

“余校长！我也有份打刘健，你把我也给开除了吧。”

众人十分惊讶的看着楚剑辉。

义气？

如果在平时，大伙可能会觉得楚剑辉很讲义气，与朋友共同进退，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众人只会觉得楚剑辉的行为有些愚蠢。

果然，在场的其余几个人里，余贺东和方建国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在工作上打拼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声察言观色，独善其身人来说，楚剑辉这种举动当真是有些愚昧。

余贺东摇了摇头，年轻人之间讲兄弟情义，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种为了别人而牺牲自身利益的事情，早就不会去尝试了，独善其身，保住自身利益才是他如今的行事准则。

“既然这样，你也跟着这位学生一起被开除吧。”余贺东没有被感动，直接开口说道。

楚剑辉这种举动，刘健见了，靠在椅子上也跟着心里偷笑：“还在那讲情义是吧吗，老子正愁没办法把你们这群家伙全部退学呢，现在倒好，楚剑辉你这个小子自己找死，这个怨不得我，嘿嘿。”

刘健本来还在担心没有办法将这几位新生全部开除呢，正打算在之后对方的检讨上面，好好刁难一番，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直接说楚剑辉这班小子没有认真对待检讨，然后再将他们开除了，现在好了，省下一大堆麻烦。

一旁的方建国拿起手中的笔记本，在本子上记下楚剑辉的名字，打算一会提交给行政部门，对其进行妥善处理。

他先是在本子上记下楚剑辉的名字，随后转头看了眼还坐在书桌上的李牧，正准备记下对方名字和专业时，握住钢笔的手忽的停下。

“等下，这位学生你叫什么名字？”方建国疑惑的问道，只是脸上神色有些惊疑未定，其实刚才他听到李牧的名字，听得真真切切，只是现在有些难以置信，方才故意再问一遍而已。

“方院长，这个家伙叫做李牧。”刘健还以为方建国真的忘记对方叫什么名字了，明明自己刚才说的那么清楚，心里纳闷。

“李牧？你就是李牧？”方建国得到肯定的答案，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而原本觉得事情已经圆满解决的余贺东此刻正打算离开办公室，身子走到门外面一半，瞬间就僵住了，转头过去，额头上皱起一层层褶皱，问道：“哪，哪哪位叫李牧。”

明知故问，除了坐在桌子上的那位少年又有谁叫李牧呢。

方建国脸色变了。

余贺东同样满脸惊讶，此时的他没有了先前身为校长的那种威严，那种久居上位，高高在上的威严，或许说，现在的余贺东在有意的收敛，有意的放低姿态。

像是......

像是在面对他的上层领导一般，他如今的神情更像是一名小职员，在公司内部不小心说了老板坏话，然后想要拼命挽回自身在老板心中的印象。

“校长？怎么啦？”在场的刘健同样一脸懵逼，他不是傻子，完全能够看出自家姐夫脸上表情的变化，那种神色之中充满了畏惧，这种畏惧居然出自对于一个刚入大学的新生。

刘健心中升起一阵不妙的念头，试探性的问道：“方院长，是不是李牧这个小子之前有犯过什么错？”

他能想到的也就这个原因了，所以向方建国问道。

方建国院长握住钢笔，迟迟没有再笔记本上写下对方的名字，脸上神情有些窘迫，没有理会刘健的提问，他看了眼同样在那有些迟疑余贺东一样，似乎是在询问如何是好。

张烨和董珲等人也是看出问题的所在，先前那位高高在上，总是一副话事人姿态的余校长，居然在听见李牧的名字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哥，怎么这帮老家伙认识你？”楚剑辉有些疑惑，忍不住在李牧耳边轻声问道，看哪位余校长的脸色，学校内高层应该是认识李牧，只是他这位舍友每天都待在宿舍里，上课基本见不到人影，就连同班的学生都不见得有几位能够认识的，这实在令他有些不明白，什么时候李牧的名号会传到学校领导耳中去了。

他声音很低，不过整间办公室如今安静的可怕，哪怕楚剑辉有意压低了声线，依旧足够令所有人都听见。

话说出去时，连楚剑辉自己都没留意到，瞬间觉的有些尴尬，因为刚才在询问时，他脱口而出的称呼校长几个叫做老家伙，这是赤裸裸的侮辱性词汇，相当于变相辱骂科大的实际最高掌权人。

出乎意料。

余贺东等人听见后，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他们现在的样子看着有些憋屈，有些左右为难，有些畏手畏脚。

“不认识。”李牧回答道，手指随意的在固定电话上的胡乱按键，显得有些无聊，接着抬起头看着余贺东等人，大有深意的说道：“看样子，我虽然没跟余校长等人见过面，余校长似乎认识我。”

话里有话。

余贺东额头都快沁出冷汗了，没想到面前这位不起眼的小男生居然就是那个李牧，再想想对方的年龄，专业和外貌，余贺东判断十有八九就是那位了。

这件事要是处理的不好，只怕不是楚剑辉等人离校，而是他余贺东离职了。

他有些尴尬的干咳几声，习惯性的用手抹了下嘴唇，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不过，由于用力过猛，让人看上去一眼就觉得是假笑。

“认识，认识。”余贺东回答道。

一旁的方建国也是同样机灵，附和道：“听说过，听说过。”

两人在那干笑几声，试图缓解一些适才紧张的氛围，在场之人中，身份最高的就是他们两位，一位是科大校长，一位是理学院院长，在那里像是个小丑一样赔笑，显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就像是领导在那说笑话，不好笑，有些冷，作下属的也得跟着笑不是，只不过如今楚剑辉等人自然是笑不出来，而刘健跟着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