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很好……很好……”
老鸨心里暗骂,废话,北蛮子的马,能不好吗?仍然笑着道:“小少爷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很好,您的马也很好。可毕竟这是客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不是?本店在后头专门设有马棚,有专人照顾,只要您说一声,还能给您的马好好洗刷洗刷。您这直接牵着马进来,确实不大合适。”
“哦……这样啊。”秦轲有些羞赫地道,他刚才脑子一片空白,傻傻地就想牵着黑风进门,现在被人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
他的脸红得有些发烫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弄成这样,他也没了进去的心思,看了看老鸨那张和善无比的脸,他踌躇着。
“那……那我就不进去了,这位老……不是,这位大娘,”他一时想不起该如何称呼,又不好直接叫人家老鸨,“我是来找人的,高易水,听说他是这里的琴师,他在吗?”
“啊?找人的?”老鸨一阵失落,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真晦气。
不过失落归失落,她也不敢冒犯秦轲,万一到时候人家真闹将起来,她也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自己上头的大老板虽背景深厚,却也不是个喜欢与人交恶的性子。
她还是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道:“高易水……好像没听过这人啊?”
秦轲微愣,追问道:“可我听他说,他是在九江城最大的歌舞……不是,是青楼里做琴师,难不成这里还有比兰玉轩更大的青楼?”
“那没有。”老鸨听了这话,颇有些自豪地道:“这就是九江城最大的青楼,你瞧瞧,这楼上的姑娘们一个个水灵的,其他青楼哪儿有这底子?我敢说,我这些姑娘们,随便拉一个到那些小楼里,那都得是头牌!这位少爷……您真不进来看看?”
说着她抬头朝雕花楼阁上喊了一嗓子:“姑娘们,还不快和这位少爷打声招呼!”
“少爷好……”楼上的莺莺燕燕顿时娇笑起来,“少爷,进来呀,少爷……奴家这里有好酒呢……”
“别……我还是不进去了罢。”秦轲低着头,不敢去看,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可……可能我弄错了吧,我再去别家问问。”
“哎呀,少爷,这事儿何必劳烦您呢,咱这儿也有不少琴师……您想听哪首曲子都行,要是听累了,还有人陪您歇息……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我差人帮你去找?”
“不用了不用了。”秦轲连连摇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还险些被门槛绊倒在地,听到楼上的莺莺燕燕里又传出一阵笑,他一身狼狈,头也不回地牵着黑风奔跑起来。
九江城青楼众多,出名一些的当然不止兰玉轩一家,只是秦轲一家一家地找过去,大半天的功夫不但没能找到高易水,反倒是他自己越发地有些受不了那些姑娘们的热情了。
他当然想不到自己受到的这份过了头的“礼遇”,是因为身后这匹高大黑马的缘故,当然一些更加精明眼尖的人,也会细细地去打量他“菩萨”剑柄上的玉饰剑穗,可只消一眼,那些目光便久久地不舍移开了。
剑穗是高长恭册封荆吴大司马大将军时,宫里的赏赐之一,相比较其他更贵重的赏赐而言,这剑穗实在不怎么起眼,他也只是觉得好看,就顺势挂在了“菩萨”剑的剑柄上。
而秦轲,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初出茅庐,还没真正体会大千世界,就已经跟这当世最顶尖的人物有了关联,高长恭、诸葛宛陵、木兰、王玄微……
而他纵然知道黑风珍贵,却也无从体会能牵着北蛮战马在荆吴会代表着什么样的地位,更不可能察觉到这剑穗上那个徽记所蕴含的玄机。
“兰玉轩……闻香阁……阑珊间……”走在满是青楼的街道上,秦轲苦笑着念起了那些诗意满满的楼牌,“人倒是没找到,倒是见识了这么多雅致的名字,可高易水到底在哪儿呢?”
时间已经临近已经临近黄昏,秦轲感觉肚子也已经有些饿了,想着这一路出来已经花了不少银子,吃喝方面还是能省则省,于是找人问了路,牵着黑风就往九江城鱼龙混杂的“卑贱之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