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你带着你手下的人,往左,我带着我的人往右,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喊一声。”
“好嘞。你也小心些。”
“知道。”
两名队正相互交换了几声言语,随后就带着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芦浦刚好就分在另外一队,要做分兵,自然也就不得不两头分开了。
芦浦有些不甘地看了秦轲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不然招呼武庭一起把这票人在黑暗中干掉,再想办法控制住秦轲,只是仔细一想觉得还是不妥,毕竟只要他俩显出异动,两队人会一拥而上,而秦轲那比泥鳅还滑溜的小子怎会放过这等脱身的好时机,到时候怕是只有他和武庭会陷入苦战,而那小子倒是可以悠哉悠哉地披着黑暗逃脱了。
看到秦轲跟着队伍像模像样的样子,芦浦心想他大概还没有找到什么脱身的好时机,于是赶紧上前拍了拍武庭肩膀,示意他看好秦轲,这一举动也没有什么不妥,两队人马平常交情很深,其他也有几人和他一齐做了相同的动作,他也就点了点头,转身随着那名队正一路消失进了另一边的黑暗中。
而那名被称作老驴的队正则是打了一声呵欠,带着秦轲等人,一路向着左方行去。
点燃的火把驱散了附近的黑暗,给人带来了几分温暖,也驱散了他们对未知前路的恐惧,秦轲微微松了口气,感觉大殿之内那股阴森的空气舒缓了许多,一队人逐渐向前行进,随着几名军士机智地找到了烛台,一盏盏点亮的蜡烛将整座大殿映得更加清晰可见。
“那是什么东西?”秦轲微微抬头,看着那在黑暗中展露出一角却已经足够显得可怕的庞然大物,一时几乎忘记了呼吸。
在他面前的,是一座足足两三丈高的球体,四角都有跃身而起的麒麟瑞兽拱捧着它,宛如众星拱月。
秦轲初时以为是用来测算天时的浑天仪,却又觉得与书上所描绘的有些不同。
至少,书上的浑天仪,构造可没有如此复杂,一眼望去也不知道它是由什么材质构成,看上去像是包着青铜,又好像有鎏金,但是隐隐却透着几分虚幻之感。
有无数的齿轮连接着整个球体,它们一个个地交叠在一起,像是交错的犬牙,在“浑天仪”的下方,被麒麟们踩着的,则是一座圆盘,显出一格一格的划分,每一格都标识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字。
即使在黑暗中,这些小字也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秦轲看了好几遍,却发现根本是看不懂的,与其说这些是文字,不如说这些比道士的鬼画符还要晦涩难懂,或许不能称之为文字,只是一些有含义的符号吧?
可偏生这些“符号”上却载着一股厚重威严的气息,就像是……神龙阁下曾经散发出的那种气息……
只是相比较神龙阁下,这文字上面的气息简直微不足道,可不知为何,秦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神龙阁下。
秦轲四下看了看,正好对上武庭那直勾勾的目光,皱了皱眉:“干嘛?”
“看着你,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跑了。”武庭恶狠狠地瞪着他,理所应当地道。
“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闲聊?”老驴停下了脚步,这黑暗里,除了脚步声与火焰的噼啪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说是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也不为过,自然武庭和秦轲两人简短的对话也入了他的耳朵。
老驴转过头,有些不满地对手下军士道:“都把眼睛放亮一些,妖人必定就在此地藏身!”
众人齐声响应。
而老驴举着火把,一步步地顺着队列,缓缓行走,看着自己这只十人队,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虽然说禁军久未经历战火历练,但毕竟是拱卫唐国王宫的主要力量,并没有在“屯田制”之内,自然农忙时节也不需要回家务农,甚至有“父传子”的制度,一代传一代都是军职,相比组织松散的唐国边军,他们的级别要更为分明一些。
只不过今夜的起事也有些突然,所以他和另外一名队正手下只能被分配到十个人,虽然还继续保持了“队正”的称呼,可按照唐国一队五十人的规制,这手下的数量就显得非常凋零了。
队正看了看这一列十人,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