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走多久了,今天已经赶了不少路,正好也让驴子休息休息,吃些草料。”高易水笑着道。
秦轲看了看田垄,又看了看逐渐下沉的夕阳:“这附近应该有村子,我们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高易水则神秘地笑了笑:“借宿?大可不必,我们已经快到伏牛山了,前面就是伏牛村,顺着那山脚往上,就已经说得上是伏牛山的范围,既然到了这种地方,总不会缺酒肆。”
他打开了酒囊,笑了一声,咕噜咕噜地把酒囊中剩余的酒水一口气喝完,这才闭着眼睛满足地道:“走了这几天,总算能痛快喝一场,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蔡琰则是好奇地看着那不断靠近的远方山峦,它是那样高大巍峨,虽说定安城外同样有山脉延绵不绝,但在她感觉,这里却是不同的。
“这就是伏牛山?”蔡琰好奇地睁大眼睛,“原来这么高啊。”
“相比较老君山,这还是低了一些。”高易水远眺高山,道,“同样都是跟道教那位圣人有关系的山,前者可以说是如今道家的道场,香火兴旺,但这伏牛山却有些名声不显,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少了那么多乌烟瘴气。”
蔡琰撩了撩耳边有些不安分的长发,离开定安城后,她已经换回了女儿家的衣服,青丝如瀑:“伏牛山据说是那位道家圣人座下的青牛死后幻化而成,是真的么?”
高易水无聊地抚弄了一下在腿上的古琴,声音悦耳:“真不真,这就说不好了。毕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好像是……距离现在稷朝已经数千年了,谁说得清楚?”
蔡琰微微点头,这几天,可以说是她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她所向往的定安城外的风景如画,一幕幕都在她的眼前成为了现实,这座巍峨的伏牛山也逐渐在夕阳之下逐渐展现逐渐展现出来的宽阔“牛背”轮廓,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渗透入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之中。
她兴致又起来了,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哈哈大笑:“正好有风,我们来放纸鸢吧!阿轲!”
“知道啦。”秦轲无奈地应了一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那只显得有些粗陋的纸鸢。
蔡琰有时候的一时兴起,实在无迹可寻,就跟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就在昨天,几人路过几间在田垄上的农户聚居的房舍,有稚童在田野上奔跑,他们手里高高举着的纸鸢线上,连接着几只在空中宛如鸟雀的纸鸢。
蔡琰来了兴趣,就从车上跳了下去,走近了那几个小孩。
农户的孩子,从小在泥里土里打滚惯了,农户们也乐得让孩子们疯跑、着蚱蜢,自然他们的身上沾满了尘土和秋季干枯的稻草碎屑。
然而蔡琰这位蔡家的大小姐一点也不嫌弃这些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跑了过去,伸手就抱住了一个。
被抱住的那孩子年岁不过三岁,头上扎了个小辫子,鼻尖还拉了长长的一条鼻涕,被蔡琰突然一下抱住先是大惊,还以为是爹娘故事里的那些劫小孩的山匪下了山来,等到闻到蔡琰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味,微微转头才看清蔡琰那精致的脸庞。
剩下的几个孩子也是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位大姐姐是要做些什么:“姐姐……你是谁?”
蔡琰咯咯咯地笑着,松开了怀里的鼻涕小子,跪在地上尽量与孩子们平视道:“你们都是这附近的孩子吧?”
“是呀……”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蔡琰看着鼻涕小子手上那捆着麻线的木棍,又顺着麻线看上去,只看见一只漂亮的一只老虎在天上飞着:“这纸鸢也是你们自做的?”
“是我爹爹做的。”鼻涕小子吸了吸鼻涕,对这个问题,他显出几分骄傲,所有的小伙伴里,数他的纸鸢最漂亮,也最复杂,“我爹爹的手艺最好了,他们的纸鸢也都是我爹爹做的,我爹爹还会剪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