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心中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然而胯下的马匹在经历了两次透明小剑的“伤害”之后,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凌厉的杀意,脚步愈发加快。
阿布手上没有缰绳,只能回身大声吼道:“你要做什么!”
“锦州城内会合!”秦轲握紧了手上的菩萨剑,“我拖住他们!”
“你疯了!”阿布感觉到秦轲的声音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他的眼中映出了秦轲挥舞着菩萨与透明小剑相互搏斗的各种姿态,因为看不清楚透明小剑的踪迹,感觉上好像秦轲的剑光一次次劈开的只是无形的空气。
阿布开始用力地扯住马背的鬃毛,大喊道:“候!候!”
一块碎石却凭空地飞了过来,正好击打在健硕的马臀上,这下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马儿更是不肯停下,撒开四蹄继续疯跑。
当秦轲再一次挑开了透明小剑,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刚刚随手在地上捡起来的小石子,准备再给阿布的马来上一击,却发现他们的身影已经逐渐没入深林的翠色之中,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阿布终究没有调转马头,高易水此时正强忍着精神力遭到重创而引起的剧烈头痛,努力地在一旁劝说。
奔马扬起的灰尘逐渐远去,秦轲看着四周根系庞大的古木,和远处起伏的山峦,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那阴魂不散的透明小剑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凌厉,他反手一击挑开,不远处树影攒动,他猜想路明他们应该是快要到了,于是略一思索,嘴角立时露出戏谑的笑。
陈虎和陈豹足下如风,眼神如刀,一面扒开树丛,一面愤愤地在心中咒骂着秦轲,想着待会儿抓住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之后,定要卸下他的手脚往死里折磨,再逼他一字一句吐出肚子里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了秦轲远远的一声得意的呐喊:“俩孙子嘿!别追你爷爷了!追上了爷爷也没钱给你们买糖葫芦!”
他本出身村野,虽然后来在诸葛卧龙的教导之下日日读书、修行,洗去了不少顽劣的天性,可毕竟他还未到弱冠之年,仍算是个满身孩子气的少年郎。
既然不能冲上去把这两人打跑,干脆就在嘴上占些便宜,一边说着,秦轲的身子一躬,钻进了一处老树根盘起的“拱门”下边。
陈虎陈豹两兄弟听见秦轲这样的喊声自然是暴跳如雷,两人咬牙切齿地砍掉眼前的树杈,刚巧看到秦轲弯腰下去的背影,两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虎嘶声吼叫道:“臭小子,有种别跑!”
秦轲做了个鬼脸,继续往那丛林深处钻了过去,却听见耳后的空气中嗡嗡声再度响了起来,浑身一哆嗦,怪叫一声:“哎哟,差点忘记了这东西。”
说着,他手脚并用,菩萨的剑身和剑鞘这时都变成了他的拐棍,他专找那古树横枝交错的地方钻,一边菩萨时不时竖到自己背后,随着一声声叮叮当当响声大作,透明小剑几次猛攻都没能得手。
此刻,他觉得剑上传来的力量要比原来小了不少,看来路明虽然修为不低,但以这样的距离遥遥控制飞剑也需要耗费不少精力,而他之前受了高易水一剑之后的剧烈咳嗽,更是暴露了他现在不佳的身体状况。
借着又一股从背后涌来的推力,更有巽风之术中控风的法门带动了他的身体,秦轲一口气深吸,气血灌注双腿,随着他一只手握住了树木的根系,一撑,整个人像猴子一样蹿到了一处低矮的小土坡下面。
“大不了穿过这座山。”秦轲咕哝一声,于是本打算从伏牛山离去的他重整精神,竟是向着伏牛山的深处进发,陈虎陈豹两兄弟花费力气追到那低矮的小土坡时,只见到了一个在林中飘逸灵动的背影,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难看。
透明小剑在林中一闪而逝,枝繁叶茂的树丛或许能够遮蔽它的行踪,却终究无法掩盖它行进过程中的声音。
当路明感觉到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他又咳出了两口血,显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不好,透明小剑也渐渐不大容易追踪到秦轲的踪迹了。
然而陈虎和陈豹却时不时能看到从林中露出身形的秦轲,路明作出决断,认为骑马逃走的那三人都没有进入王宫,秘密应当还是在这个拿剑的小子身上。
“追他。”路明驱动透明小剑,用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