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转了转眼珠,突然笑道:“那……是不是我给四叔看了这一剑,四叔就不再这么一直找我切磋了?”
公输察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理所当然地道:“习武之人相互切磋,乃是常态。修行是一条漫漫长路,须知相互扶持的重要。”
“可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修行。”
至少,他不想和公输察一起相互扶持……秦轲留了半截话没说,反正他如果想要练手,有阿布,有高易水,单从做对手来说,怎么也比公输察这样钻牛角尖的麻烦人物要好上许多倍。
“算了。四叔,你等会儿我,我去取剑。”说完,秦轲一路走了回去,打开房门,公输胤雪本来正要起床,听到门响又赶忙地闭上眼睛装睡,好在秦轲只是偷偷瞄了她一眼,就握起桌上的菩萨剑,再度走出了门。
院子里,公输察已经跃跃欲试,手上的阔刀锋芒毕露,他的双眼如即将捕食的鹰,闪烁着不定的利芒。
而秦轲则是双手握剑,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随后,开始缓缓拔剑。
“就一剑,四叔,我先说好,我这只出这一剑。”
“可以。”公输察跃跃欲试道:“来!”
只是正当秦轲拔剑到半截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人的高声呼喊:“四爷!四爷!”
公输察眉间顿时露出几分厌恶。
他向来讨厌有人打断他修行,更讨厌有人干扰他与人切磋,秦轲那一剑在他心中缭绕已经有一日多,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到这一剑,却突然然了个打扰他兴致的不速之客,心里自然生出几分怒意来。
只是他也听出了这个声音是他房里管事的声音,既然喊得这样惶急,必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总得耐下性子听一听才行。
“四爷……”管事刚刚跑进院子,双手就撑着膝盖弯腰咳嗽起来,显然这一路过来他花了不少力气,但看见公输察就在面前,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勉强抬起头道:“四爷,出事了!”
“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没看见我正在和人切磋吗?”公输察含怒说话,声音中自然带上了几分威严。
管事看了一眼秦轲,又看了一眼公输察,一刀一剑正在手上,他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大半,立刻就跪下身来,嗫懦道:“对不住,四爷,我坏了你的规矩,打扰了你和姑爷的事儿。等下回去,我自领责罚去。”
公输察虽然蛮横,但也并非刻薄的人,尤其是对手下的人,所以他只是摇摇头,道:“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责罚你做什么?”
“起来吧。”他淡淡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里慌张的?”
公输察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是不是……大哥他……”
“不是不是……”管事的连连摆手,否认道:“大爷的身子暂且没事,昨天稷城那边的大夫还托了人给大爷带了药,听说这两日已有些好转了。”
公输察轻轻点头:“那就好。”
看着公输察短短几息之间的言谈反应,不大像是在装模作样,秦轲一时倒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公输察看着管事,低着声音问道:“既不是大哥出事了,这家里难道还有什么新鲜事能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
“是……”管事瞥了秦轲一眼,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低下头去。
公输察看出他的意思,踌躇了半晌,握刀的手一紧一松。以他的性情,自然不愿意在这种紧要关头退去,刚刚秦轲的剑已经拔了一半,或许他房里管事的晚来那么一步,他应该就能看到那一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