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他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裤裆里那股子湿热和骚气还没有散去,但现在他满心畅快,甚至想要放声高歌。
他扑了上去,和秦轲来了一大大的熊抱,开心道:“还好有你,我还以为这一次该折在这儿,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呢。”
秦轲一只手握着菩萨剑,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也是满足的笑颜:“说什么胡话,你可得好好回去,季叔都急死了,庆婶还躺在床上昏睡呢。”
“啊……我娘怎么了?”二娃有些紧张地道,“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秦轲苦笑了一声,心想这惊吓并非因为你这小子,而是因为诸葛宛陵这个名字。
“那就好。”二娃松了口气,握着秦轲的手嘿嘿傻笑起来,“哥,你不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大的蛇都能被你斩了……”
“还好吧。”秦轲微笑着,随后一皱眉,喊了一声道:“小黑,那个不许吃!”
这时候,人们才看清楚,在大蛇的腹中竟有一条通体黝黑的四脚蛇,大约有成年人的半个手臂那般大小,然而它爬动的速度快如闪电,此刻正张开嘴巴,在被剖开的蛇腹中四处撕咬着。
但如果它只是吃蛇肉,秦轲倒是没觉得什么,可刚刚这条大蛇吞噬了一名官兵的尸首,因为带有酸性的胃液腐蚀,这名官兵已经变得面目不清,若不是秦轲制止,小黑竟是打算将其一股脑都吃了。
听见秦轲的呵斥,小黑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不满,在它看来,这人又脏又臭,有什么吃不得的?
不过它不会说话,也就没有回应秦轲。只歪着头像是思考了一阵,忽地一下钻进了大蛇的脑中,开始啃噬起脑髓来。
“大柱子……”巡检眼见那具尸首,也是眼眶微微发红,立刻就带着众人把尸首从蛇腹中连拽带扯地扒拉出来。
当一身腥臭的小黑又顺着秦轲的衣服爬上他的肩膀,随后又钻进了他胸口的衣衫之中,可惜小黑现在长大了不少,蜷缩成一团的时候好像一个大秤砣,不但重得很,而且还将秦轲的衣襟撑得鼓鼓囊囊的。
秦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吃了就睡……真是头猪。不过自从开春以来你这胃口不似从前了啊,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胸口传来吱吱两声,算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很快秦轲就听到了小黑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它,该是又陷入了深眠之中。
死里逃生的官兵们对于秦轲自然是感激涕零,虽然他们也看不出秦轲究竟哪里与常人不同,居然可以对抗这样的大蛇自己却毫发无损……于是很快地,官兵们的眼里除了感激又多出了几分羡慕与景仰。
等到一行人从山上扛着大蛇下来的时候,整个稻香村都因此轰动了。
人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蛇,老人们拄着拐杖,指着大蛇颤巍巍地说:“此乃妖兽,妖兽哇!”
而孩子们倒是不大懂事,围着大蛇,一个个从指缝里流露出了既惊讶又好奇的眼神。
事实上,秦轲在跟这条大蛇交手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此蛇的实力不弱,至少相当于一重境界的修行者,而且明显拥有了灵智,狡猾之处不逊于一个有经验的猎人。
只不过它再怎么狡猾,在秦轲压倒性的实力面前,还是难以逃脱。
而官兵们一路扛着大蛇到村口的时候,早已被惊动的县令也是匆匆赶来,了解一切情况之后,亲自赶到了秦轲的住所门前,想要登门拜访。
此刻的秦轲回到家有一会儿了,因为身上沾了腥臭的蛇血,他正脱去了上衣,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单薄的长裤,站在院子里一桶一桶地往身上浇水,蔡琰则在一旁逗弄着一条不知道谁家的小狗,咯咯咯地笑得开心,似乎并不打算进屋去回避一下。
县令推门进来,哈哈一笑,道:“我原先还有些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回来了。”
当初诸葛卧龙在的时候,县令亲自登门求教过几次,如今年岁增长,两鬓已然斑白,笑容倒是和蔼依旧。
秦轲放下了木桶转过身,连忙作揖:“大人。”
“我算哪门子大人?”县令微笑着推住了秦轲的双手,目光上下打量着,叹道:“说起来,我当初多方受教于你师父卧龙先生,跟你……也算是有些渊源了,若论年岁,你喊我一声叔父正好。”
秦轲微微发愣,还以为自己记错了人,虽说当年县令确实来过,也确实带了一些问题来请教过师父,可请教归请教,他对自己向来不曾多看一眼,只当他和那些鼻涕流进嘴里,成天光着脚丫满村跑的傻小子一样,这一下子热情过了头,甚至还跟他攀起了亲戚……是打算做什么?
心下百转千回,秦轲面上还是笑得灿烂,执意将那一揖深深地拜了下去:“大人就是大人,哪里好意思高攀。”
“怎么?”县令退了一步,摇头长叹一声道:“这是埋怨我看走了眼?不过,我倒真是没曾想你能变得如此厉害,多亏你啊,孤身一人持剑斩妖蛇于山中,我那这十几名下属才得以脱困……想来以卧龙先生那样的隐者大才,他的弟子又怎会平庸?”
秦轲谦逊道:“应该的,我本也是村中一员,能帮上忙总要帮的……大人百忙之中还能分派人手来解决山里头的这些琐事,才是乡亲们的福气呢!”
“哪里,职责所在罢了。”县令摆了摆手,宽大的衣袖随之摆动。
想了一会,他突然抬头直视着秦轲的眼睛,正色道:“你这一身的好本领,不知……有没有兴趣来给衙门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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