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形,绝非是那天刀法犀利,甚至在一瞬间破去自己惊蛰一剑的左手刀高手。
而箭手方面,校事府就更没有头绪了,虽然说校事府确实藏了不少密探有一手好箭术,但即便是最强的那个小宗师高手,依旧还是无法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那天出现过的人。
不过周公瑾还是决定把这些人暂且都看押起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就当是给他们一些时间休息,反正校事府真要办事也不缺这么几个人,真若其中有内鬼,放出去的危害要比关起来大得多。
目前最遗憾的是,卷宗里的线索依旧不够揪住校事府内部的问题,显然那一卷竹简的丢失使得这件事情的调查变得困难重重。
“这么看来,那两人可能不是校事府的密探。”周公瑾看着密探奉命离去的身影,反倒是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糟,至少一个潜藏在外部的敌人,总比一个潜藏在内部的敌人好应对一些。
话虽然这么说,但周公瑾其实也做好了诸多准备。
那些虎房间里的卷宗已经都交给了左郎中申道翻看,同时校事府的密探也被他像是一把豆子般撒了出去,散布在城内各处,严密地监视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官员。
身为校事府令,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建邺的稳定。
只要过了这段日子,高长恭大军回城,携带着刚刚诛杀孙同的威势,恐怕那些人再疯狂,也得掂量掂量。
秦轲也知道周公瑾身负守护建邺的职责,自然也不会跟当初天真的少年一般指责他没有把所有的资源都用在追查虎的下落上。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行礼之后退了下去,准备亲自去案牍库查查看线索。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尽管秦轲没有开口,但周公瑾身为校事府令,自然能看出秦轲心中所想,不由得露出玩味的微笑。
虽然秦轲已经立冠成人,但在周公瑾这些人看来,他依旧是个孩子,一个怀揣着义气与善良的孩子,始终念念不忘虎的下落,倔强地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查到虎的生死,甚至是拯救虎的生命。
这很愚蠢,但也很可爱,不是么?
周公瑾向来不讨厌这样的人,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处在紧要的位置,也宁肯和秦轲这般,善良一些,可爱一些,那么在将来合眼的那一天,或许可以理直气壮一些。
只是他低下头,望着秦轲今天递上来的辞呈,却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为什么秦轲说等虎的事情结束,自己便要辞官离开,难道是在荆吴过得有什么不愉快?
“什么有意思的?”正在周公瑾思考的时候,一个娇柔的女声传到耳边。
周公瑾转过头,迎面看见淡粉色的裙裾随着步调轻轻摇摆,乔飞扇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面前,脸色带着几分红润,粉嫩的耳垂上银色的耳垂映照着窗外的阳光。
他呆得太久,以至于乔飞扇都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褶皱,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有些日子没正经穿过这样的衣服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毕竟她是个大夫,平日里又是在煎药时烟熏火燎,又是在山上攀爬采药,像是这样的女裙,也只能是那些爱漂亮的少女们才能日日穿着。
但女子爱美,即便是乔飞扇,又哪里能例外?今日她也是在房中打扮了许久,把那些饰物挑选来挑选去,方才找到一个满意的,刚刚用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让人看看。
“没……很合适,很合身。”周公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掩饰着收了收自己快要溢出的口水,随后屁颠屁颠地凑到了乔飞扇身边。
打闹声和私语声中,两人的身影很快在窗纱上重合到了一起。
有些时候,感情的萌生就如同这春日里的幼苗,当它生在一片合适的土壤,并且又被有心人细心培养,总是生长得十分迅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