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娟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对老冯的话很不满意：“这个老冯，真是不像话，他工作方便了，我女儿一辈子毁了。”

林立勇坐下来，抓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要我说啊，冯兴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杨娟怒声骂了一句。

“你听我把话说完。”林立勇抽了口烟，“人活一辈子为了啥？权力？我们林家已经不需要了，只要我们没死，谁还敢欺负我闺女不成？就算我们有一天不在了，不是还有林煜、林烨、林煊、林炜这些哥哥姐姐吗？再不济还有戴彧和戴刚她表姐表哥呢！”

“戴彧戴刚？”杨娟冷笑一声：“就你大姐那样，还指望你闺女能借上戴彧戴刚的光？”

林立勇笑了一声：“我就是打个比方，再说了，我们都死了，就算我大姐能多活几年，你认为她那个时候还有力气多管闲事吗？就算是现在，戴彧和戴刚这俩孩子，她又能管得了谁？”

“哼！”杨娟哼了一声。

林立勇接着说道：“除了权力还有啥？那就是钱。我们家缺钱吗？缺也不缺，你看看啊，我们两个工资还有补助加起来，每个月有三千多了吧。我们住在部队，吃在部队，车也是部队的，一年也花不了几个钱。等退休了，还有退休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但要说我们不缺钱，那也不对，我们的生活，跟老四家生活就是两个世界，人家住别墅，大房子，一千多平米，上下好几层，还有个大院子，几十上百万的豪车就停了好几辆。”

说到这，林立勇抬头打量了一下房子：“改革开放好啊，我们放眼看世界，看到了我们真的很穷，也看到了资本社会的繁华。引进来，走出去，我们国家一天天在改变，人民的想法也一天天在改变，不能再拿我们的眼光看待下一代了。就像这套房子，当初就是想着，小艺工作了，总是出入部队不方便才给她买的。可现在看看，当初我们认为很不错的房子，现在却很小。”

杨娟不说话了，林立勇叹口气：“打开国门，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开了眼界，住豪宅，开豪车，也成了当下很多人的追求，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停薪留职，甚至直接办离职下海经商。小艺虽然是女孩子，但她也有自己的梦，她也想住大房子，开进口汽车，可我们给不了。既然给不了，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拦她去自己拿，自己挣？”

杨娟觉得林立勇说的很有道理，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坐在那里不说话，一直在生闷气。

林立勇很无奈，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说道：“等我退休了，能不能住上别墅，开上豪车，就看我闺女了。”

“你干什么去？”杨娟没好气的问道。

“我去做饭，不然饿肚子啊！”林立勇回答一声，接着又是一笑，“一年六十万，我闺女还真了不起。”

上京酒店12楼餐厅，曹楚珍接到林艺打来的电话，觉得第一次跟林艺见面，在房间里不太好，所以选择在餐厅。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艺没来，林立明到是先找过来了。

“曹总！”林立明大老远的就伸出双手，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我又给何助理打电话，才知道您在餐厅，真是让我好找。”

曹楚珍不留痕迹的轻轻皱了下眉，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很明确的告知立明集团终止合作，但对方还是不停的打电话，最后她干脆把电话一扔不理睬，对方打了个半个多小时才罢休，没想到林立明又亲自找过来了。

本来林立明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沈川告诉她立明集团很不靠谱，但有了不错的第一印象，就算是再嫌恶也恶不到哪去。只是今天中午持续不断的电话，让她彻底对立明集团感觉厌恶。

商业合作被拒，再一次找机会寻求合作很正常，不管是打电话还是找上门来，她都能接受，可是半个小时，不间断的电话轰炸，已经不是寻求合作的态度了，而是骚扰，是寻衅，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但林立明是老板的小舅，虽然说，老板跟这个小舅的关系非常恶劣，但她作为外人也不能给脸色，所以很自然的收起了脸上的不悦，站起身很客气的跟林立明握手。

“林总，找我有事？”

林立明笑呵呵的说道：“曹总，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曹楚珍眉毛一挑，心知肚明的说道：“林总，您这话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林立明的态度非常诚恳，姿态也放得很低：“对不起啊，曹总，手下人不懂事，一直打电话骚扰您……”

没等林立明把话说完，曹楚珍一摆手，笑着说道：“这点小事，我本就没放在心上，却让林总挂念，亲自跑过来道歉，倒显得我心胸太狭隘了。”

林立明眼角跳了跳，他一开始还真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毕竟在京城，他才是地头蛇，而且是真真正正能把过江龙生吞的地头蛇，他亲自过来道歉，还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就是想把曹楚珍架起来。你看，我林立明亲自过来给你道歉，而且还是如此的低声下气，给足你面子，咱的合作是不是应该继续？

只是他没想到，曹楚珍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简单，一句话，连消带打，很明确的告诉他。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不用小题大做的过来道歉，她心胸没那么狭隘，这让林立明想借题发挥都没办法。

“啊！哈哈……”林立明哈哈笑着坐下来，“曹总还没吃吗？正好，我也饿了，这顿我请。”紧接着一拍脑袋，“我这人性格大大咧咧，还没问曹总愿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