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道院开山,来了许多不平凡的人,发生了太多不平凡的事,不少都将为学子们长时间铭记:其中最令人震撼者,莫过于来自岭南水仙小有双壁之称的杜云慕容沛被逐一事。
道院历史悠久,在其悠久的历史中,难免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淘汰;然而如杜云这样的方式被扫地出门者,绝无仅有!
长久以来,道院因为教化随意,管理松散,导致院生、尤其是那些老院生疏懒成性,对院规失去了应有的敬畏。说得直白一些,学子们在紫云城没有生命之虞,穷是穷了点,可日子紧吧紧吧也能凑合过。于是乎,人们就像被圈养太久的野狼一样,失去了应有的警觉。
杜云一事,给那些惫懒的人们敲响了警钟。学子们意识到,紫云城并非世外乐土,也不能保证他们一生无忧,自己迟早还会踏入凡俗,进入那个腥风血雨、需要拼命才能求生的世界。
一代青年翘首,一大宗门的内定接班人,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道侣,竟然行那坑盗之事,怎能不让人震惊,又怎么能不让人感慨,且警惕!
盗窃无疑是可耻的,这件事注定个成为道院史上的一记伤疤,包括原本的受害者、现在的受益者童屉在内,所有学子都不会觉得光彩。然而说到底,杜云也是为了让将来更好,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宗门的发展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条件比绝大多数学子好上太多太多,连他都如此挣扎,别人还有什么资格去安逸,去骄傲?
一时间道院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学子们修行更加勤奋刻苦,且带着一股严谨且诚实的气息:不得不说,这是此次让道院蒙羞事件的一大收获。
直到杜云离去多日,很多人依然不能从中解脱出来,纷纷将精力目光集中到修行上就连岭南受重挫、河东因为步步紧逼这样的大事,都不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修行修行,最后芯归还是靠自己。”
这是所有人认识到的真理,或者说,是重新拾回的真理。
除了这些,杜云被驱逐还带来另外一个意料之中的变化,三元阁的生意更火了!
“想去就去,何苦做那副忸怩样,你又不是女人。”
把今天的灵符份额交给袁朝年,十三郎瞅一眼童乖,有些恨铁不成钢。
灵机已经走了,说是要小别一段时间,那位书生也不知道藏在哪里,连带大灰也踪迹全无;虽知出不了什么事,十三郎多少还是觉得烦躁,语气也随之有些生硬。
“别把这个事情想得多严重要我说,暮容回宗门是好事情:真要是留下来,闲言碎语肯定不少,她未必能承受得了。”
今天是慕容离开的日子,童大官人春情萌动,至今不能放下心结。在他看来,慕容或许有欺骗的成分,但肯定不是全部;之所以闹成这样,全部都是杜云的错。眼见伊人远走且很可能终生难得再见,童乖踌躇犹豫着想去看一眼奈何他既没胆子也不知道见了该说什么,楞在这里摆造型已有机勃勃,如此的美丽;那时候的凉亭人来人往,看到那一对赶赴道院的学子时,眼里带的是崇敬。
如今呢?
人已非人,物已非物,凉亭久历风雨而衰,如迟暮的老人。外物已变,人也随之发生变化,其变更加剧烈,更加无可承受。
三十年,放在凡人身上,几乎等于生命的一半:即便是修士,又有多少个三十年可以数?
三十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知交好友,没有师长垂怜,没有姐妹相扶:除了修为略有进益,自己竟似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没有带走任何值得带走的东西。
“亏欠胖子不少……,他有十三郎照应,大概也不在乎吧。”
揉揉红涨酸涩的双眼,手边无意带起发丝,慕容沛神情为之一愣。
区区半个月时间,她的满头青丝竟有了衰败迹象,仿佛路边挣扎求生的野草,枯干萎黄没有生意。
“罢了,回去还不知道会如何,哪值得替它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