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月来回划过天空,四明她的精神处于紧张状态,与周围格格不入。事实上,假如不是因为她的坐姿,假如不是那只梳子,夜莲就不像个人。
因为美丽而不像人,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化神之后的夜莲就是这样,明明坐在对面,给人的感觉好像隔了一层空间,如幻像、随时有可能消失一样。
“修炼勤奋是好事,可像你这样,每时每刻崩得像弓弦......唉!”
搭一眼夜莲,十三郎默默叹了口气,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赞美对方。
如夜莲当初钦佩十三郎一样,几个月下来,十三郎不止一次感慨这个女人变态,从不肯浪费哪怕一丁点时光。分心几用不是十三郎的专利,夜莲能够在盯死他的同时维持修炼,区别在于十三郎追求潇洒,万世之花则是严谨,自我要求到了苛刻的地步。
与美女相处让人身心愉悦,与夜莲这样的美女朝夕相处,老实讲不光十三郎,换成谁都不觉得高兴。奈何大计需要求人,只好抱着坚持的目的忍受下来,并且生出几分恶念。
何为恶念?打扰其行事,坏掉其习惯,都可以算得上。依仗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十三郎开始游手好闲,想看看夜莲能否一直坚定如初。假如她忍受不了这种放浪,无论闪身走人还是躲进密室闭关,十三郎都可认为自己获得胜利,值得小小庆贺。
比如眼下,几个女孩子明着帮忙寻找二叶草,换个说法就是玩,闹得那个开心。小不点最爱这样,其模样笑声显示出,巴不得一辈子都这样过。黄花女姐妹几十年没登岸,好不容易得到脚踏实地、且把一切重负交给十三郎的机会,就像把心上的锁链抛掉一样,一日比一日欢快;类似次数多了,连霞公主都受到影响,从开始试探到主动要求,从小心翼翼到全心投入,宛如回到少女时代。
如此春意浓浓地,少有人能够板起脸默默修行,夜莲的性子注定了她不肯服输,在意识到十三郎的险恶用心后,跟得比往日更紧。
开始是不经意,后来是故意,如今已慢慢变成较量;夜莲坚信自己的路是正途,十三郎坚决不相信打不掉她的恶习,于是开始加强攻势,毒舌如簧日日翻新,一心一意坏其道心。
两人或许意识到、或许没有,这是另一种斗法。
“飞殿下不简单,真不简单。”
寻常话语毫无成效,顶多被夜莲当成蚊子在耳边哼哼,只要十三郎不脱离其视线,万世之花便当他不存在。十三郎愤懑很快变了路数,娓娓说道:“以往他应该常与你相处,怎么忍受得了?”
这话实在刻薄,直接将万世之花比喻成某种泼辣生物,男人万万不能接近的那种。
提到飞殿下,有件事多少带点奇怪。三面崖之战,齐飞所受的伤比表面看起来重得多,非但没有参加首次六方谈,其后也一直在闭关,至今都没能复原。好在今时不同往日,灵修的增援队伍已经赶到那里,将齐飞直接接往乱妖瀑驻地,方便其静修疗伤。
夜莲不是修炼闭口禅的和尚,听到齐飞的名字不再沉默,红唇微启淡淡回应道:“齐飞修炼的功法叫座山钟,心性沉稳如山般凝固,你自然不懂。”
座山钟?十三郎楞了下,问道:“有没有座山雕厉害?”
除非夜莲与十三郎的经历一样,否则便不能知道他在胡扯,略带好奇说道:“座山雕,听起来像是一种妖禽的名字,难道也是功法?”
十三郎肯定说道:“那是当然。这是一门魔族法门,据说......怎么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