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黄沙,吹不净蒙住心底的那片泥埃。
白雪,废墟,带不来岁末曾有的草木枯荣。
寒风呼呼的那个吹,雪花刷刷的那个飘,这般俗气的话用在当下,给人的感觉是珠联璧合,刚刚好。
剑尊仙去,剑庐仍是剑庐,经几方大佬粗略商讨后,决定仍将这里作为剑修的一处圣地对待,规模比以往更大。该修的地方会修好,该建的东西会建起来,该整理收集的一样都不会拉,还有阵法、守候、祭拜之地等等,通通有人安排。
那是以后的事情。当时当下,剑庐维持着破灭时的摸样,一石一沙,一木一梁,不准改动分毫。
真天绝现世,那种铺天盖地的杀意给大家留下太深印象,待其恢复宁静重归十三郎身体,许多大拿发现,剑庐周围的气息已不知不觉被改变了不少。
改变说不清具体,但能肯定与剑有关,燕山老祖确认此种改变对剑修有好处,第一时间下令封庐。集多名阵师之力,燕尾族联手在场诸多大拿,将周围三道:“未破化神,纯以意境影响天时......”
“我徒弟!”鬼道一旁得意洋洋,胸脯挺得老高。
“我爹爹!”小不点有样学样,生怕被人无视。
“知道是你爹爹。”黄花女弯腰将她抱起来,看着很像一朵大花上面再生一朵娇嫩花蕾,说道:“情况怎么样?”
感悟意境,是机缘也会有风险,尤其不能被打扰。剑庐周围高手无数,外患几等于零,剩下只有内忧。包括燕山老祖在内,没有人能看透十三郎情况如何,想知道,只能向小不点请教。黄花女姐妹都不懂意境,但能明白每次黑白转换都是关键,总不忘拉来小不点打探一二,盼着听些好话。
“还是那样,没什么特别。”
小不点只觉得爹爹情绪平稳,讲不出太多道理。对她而言,父亲永远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的那一个,只要不被刀架在脖子上,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除此外,小不点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在于她还有一重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依据:生死契。
螺蛳美人孩子心性,不懂意境为何物,终不能像其他人这样耐着性子观察头发一次次变色。略看了看,小不点扭着身子转动眼球,很快发现新焦点。
“看那边。”
伸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小不点学着大人模样,感慨说道:“她好可怜啊。”
她,指的是夜莲。与这边热热闹闹不同,万世之花孤身一人,同样守护在此处不肯离去。
仙灵殿地位超然,夜莲要做什么,除齐飞外无人能过问。算算时间,招亲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万世之花留在外域不肯走,已接连拒绝两道诏令,着实引来不少非议。
到了这个时候,好事者忍不住又把当年十三郎两人间的事情翻出来,加上三面崖解危、乱妖瀑传讯等等,编排演绎好不精彩。时间越长,非议越多,各方与之有关的人越是觉得尴尬,比如飞殿下,屡次劝说夜莲无果后,愤懑启程亲返仙灵殿。
对此,黄花女最是心直口快,直言齐飞肯定要打夜莲的小报告,狼子野心云云。
话带着相帮的意思,不代表能与夜莲和谐相处;天性带有爱八卦的一面,几个女孩子对夜莲举动的猜测一点不比别人少,甚至会侧面、或者亲自打探。其结果,包括曾与夜莲有过交往的鬼道,还有燕山老祖都算在内,无一例外均吃到软钉子。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应。
到了现在,已少有人愿意提及此事,任由万世之花孤零零独守一方,骄傲,或者可怜。
“可怜?”
听小不点这样说夜莲,黄花女一如既往地不以为然。霞公主神情复杂,仅殇女与小不点意见相似,幽幽附和说道:“是啊,连个伴儿都没有......”
“自找的。”
本性使然,虽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万里寻妻的故事,黄花女还是控制不住将十三郎视为私有财产甚至禁脔的,对任何与之有纠葛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均抱有三分敌意。
“想去给她做伴儿?”
“也可以呀......”殇女本能回应。
“不争气的东西!”黄花女横了妹妹一眼。说道:“我提醒你,那个女人,吃人不吐骨头,抢男人更不会心软。”
即不合时也不合地,只有黄花女敢把这种话当众乱讲,其神情那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管殇女的脸色多尴尬。霞公主的表情多么无奈,还有燕山老祖与鬼道的眉头皱到多紧。
如今的黄花女姐妹。已不再是漂流在泗水不敢登岸的流浪水盗,而是肩负着与普里联络的使者,如没有什么重大罪过,还真奈何不了她。
“我不是......”殇女急忙回应,面孔羞得通红。
“可怜她?谁来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