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雪观音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他们为了你的一朵花,千里迢迢,跟着你上这里来,可你呢?你为了自己,把他们豁出去了……可笑,真是可笑……他们为你卖命,值不值?”
我心里顿时锐痛锐痛的,是啊,他们卖命,完全是为了我来的。
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儿,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盯着哑巴兰身上越来越多的燎泡,我的手微微发了抖——必须得把白藿香救下来。
白藿香死死的盯着我:“李北斗,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冷静下来,别听她的,她……”
“可怜……”雪观音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愉悦:“这也叫朋友?简直可怜……那个李北斗,心里只有自己!”
是啊,她最享受的,就是把人逼到绝路,眼睁睁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一切。
“糟老婆子,你他妈的懂个屁?”
一个声音猛地扬了起来,程星河一步跨在了我前面,昂起头,澄澈的眼睛盯着雪观音的影子:“比起管人家的狐朋狗友,怎么不关心关心你妈火葬场里几分熟了?”
雪观音的笑戛然而止。
想也知道,这一辈子,谁敢跟她说出这种话来?
程星河大声说道:“真正可怜的是你,一看就知道,你这辈子,没有过朋友吧?”
雪观音那一只带着白色痕迹的手卡在了断绳上,微微一颤。
“我们跟七星来,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换成是我们要那个东西,七星也会为我们,做一样的事情。”
“我们信得过他!”
这话,掷地有声。
接着,程星河就偷偷踹了我一脚。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趁着三川红莲还没凋谢,赶紧去采三川红莲。
这里有他扛着。
我抿了抿嘴。
转身对着三川红莲就冲过去了。
雪观音反应过来,手上一抬,我立马就感觉出来了——一道青莲子,是奔着我脚腕过来的。
好快——只怕比之前龙鳞滋长出来的速度还快!
不光这一颗,第二颗追着也呼啸而来——对着三川红莲!
这个女疯子,是要把所有的路,全他妈的堵死!
可正在这个时候,一块石头从地上扬起,直接挡在了我前面,截住了青莲子,一下被打成了碎块,碎屑炸了我一身。
程星河还有这本事呢?
妈的这货总是这样,只要不是生死关头,他就绝对懒得出手。
没了后顾之忧,我一下把对着三川红莲的莲子打开。
雪观音眼瞅着我对着三川红莲过去了,一只手扬起来:“这个小姑娘跟你们非亲非故的,死了倒是没什么关系。”
苍蝇拍的脸色顿时就白了:“老……老板……”
她当然也不能死……我答应过她,要帮她实现进城的梦想呢!
而程星河挡在我前面就喊道:“奔着你的事儿做,这里的事儿,归哥了。”
说着,一道狗血红绳出手,对着苍蝇拍的腰就缠过去了。
他的手法非常巧妙,从一道石梁绕过去——只要这一下绕结实了,哪怕苍蝇拍身上的绳子断了,她还会被狗血红绳在半空拉住,不会直接掉在石笋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雪观音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了:“我只想看李北斗,你们几个跳梁小丑,就歇一歇吧!”
几道子破风声炸起,我立刻回头,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几道血雾,从程星河几个关节炸了起来。
他身子凌空翻转,猛地坠到了地上。
可哪怕这样,他的手里,还是紧紧攥着狗血红绳——缠住了,把苍蝇拍吊在了石笋上面,也就三十厘米的位置上。
苍蝇拍盯着身下的石笋,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吵什么?”程星河咬着牙:“跑啊!”
苍蝇拍哆哆嗦嗦的把绳子解开,利用常年攀爬雪山的灵巧,往外一荡,也平安落了地,跑到了程星河身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二老板……”
程星河啧了一声,大声说道:“七星,剩下的,看你的了!把那个什么花摘下来——再把那个老妖婆给收拾了,给我报仇!”
我死死咬住了牙,雪观音……
第一次有人,把我身边的人,欺负成这样。
而雪观音的手,已经抓在了白藿香那根绳子上。
“现在,你就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雪观音丝毫没有理会程星河,而是把白藿香身上的绳子晃来晃去:“就剩下这个鬼医了——你也没有帮手了。”
白藿香盯着我,大声说道:“李北斗,要是真的只能选一个——就照着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去摘那朵花!”
我心头猛地一震——那你呢?
“哑巴兰身上的毒,那个圣水爷爷身上的绿色污渍能解开,就当——我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儿,祝你以后,跟你的潇湘天长地久,答应我……”白藿香盯着我,微微一笑:“不要忘了我。”
话音未落,白藿香一挣扎,绳子直接断裂,她单薄跟蝴蝶一样的身体,猛地对着石笋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