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与秦月二人敲定先前的壮汉是买-凶杀人之后,倒也没太心急说去打探。毕竟肩上有伤,没伤的时候就打不过,有伤的时候再过去那不是送死?所以二人商量等修养上几天,待伤好后再过去那家茶馆看看。不过徐江南也给了秦月个建议,便是她早些归家,既然有人出钱,自然就有人卖命。
秦月听后却是心事重重,躲在房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得不说,这两天的事发生的太多,喜怒哀惧,像是一瞬间体验了一把人生百态。而这些事情似乎都有徐江南的影子存在,这让她很是好奇,虽然她知道昨天斩魔台上他说的是他自己,她有点窒息般的心疼,这是她从来就想象不到,或者说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事件。这些情绪层次累加起来就说是喜欢,秦大小姐自己也不相信,就像她同那个卫家内定的媳妇程雨蝶去看戏,看到一见钟情或者受人一恩便以身相许的戏份,她那位还未进门的嫂嫂哭的稀里糊涂,她却是煮鹤焚琴般嗤之以鼻。
她蹙着眉头,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嘛,就算他救了自己,以身相许还是太荒诞了点。况且,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有喜欢的女子了!……脑海才冒这句话就像余音绕梁般回响。响的她心烦意乱,就如房屋外的燥热一般。
徐江南躺在榻上,一脚弯曲,一脚叠加在上面,两眼望着横梁,无所事事,肩膀好了些许,那天是真的不好受,感觉五脏六腑被体内那股如利剑般的气机狠刺了一般,那便是六品,气机外放?徐江南以前见过,便是魏老侠,桃木剑萦绕淡淡的青白光芒,那声势,啧啧,虎上天了都。
暗杀一事尘埃之后,佛庙并没有多大动静,就像一颗石子跌入水潭,开始渐起涟漪,后面依旧平稳如初。
余舍这几天像是看到了归宿一般,得知还要在寺庙修整几天,便每日与僧人同起,诵经念佛,也去找过弘道方丈,他单纯的觉得这个大师很厉害,说不定能知道什么是佛,谁知弘道方丈同他那个老师父一般,如出一辙,点了点他的胸,也是谶语一般说道:“这便是你的佛。”他挠挠头,说了句谢谢又满头疑惑的起身离开。
天色渐变,似要下雨。
有些人处天下之外却心念天下。弘道大师站在窗户前,看着天上风云色变,他虽处仙家地,但总想着那个情景。一个背匣的中年文士将他放离,说了句别再回来转身便走。
他等着中年文士走了几步,回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我不会还你这一恩的。然后又觉得似乎有歧义,追了句,我不会还恩的。
中年文士却是翻身上马,爽朗一笑。你会的,下个背春秋剑匣的人能救西夏。扬尘而去。
同李显彰单刀直入一般,一语中的,拿住他的死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台山下的茶馆又开门了,休了三天业,原本就没多少人关注,自然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像往常一样,夜知冬躺在挂着个‘茶’字旗帜下的摇椅上,脸上盖着个草帽。他在等人如约而至,旁边一张八仙桌,上面摆了壶茶水,两个倒扣的碗碟,一个箱匣。
先些时日的红娘听人说叶老板的茶肆又开门了,她咬咬牙,老娘还就不信你这个邪,好生打扮一下,对着铜镜脂粉涂了半寸厚,自己觉得满意之后便往茶肆赶去。走一步,扑簌簌往下掉粉。
天色阴沉,夜知冬听马蹄声渐近,一声尖锐的“吁”声,有人翻下马来。夜知冬拿下脸上草帽,扇了扇,不知道是扇那扑面的黄尘,还是扇面前人身上的古怪味道。
枯槁人将黑布包裹搁到桌上,尖声问道:“夜老板,事情可办妥了?”
夜知冬用竹筷挑了挑包裹,耀眼金银。也不看他,睨了一眼桌上箱匣。
枯槁人正要用手去提箱匣。夜知冬一手按住。
枯槁人见状冷声道:“夜掌柜你这是何意?”
夜知冬也不答话,等黄尘落定,又将原本桌上的倒扣的碗碟翻了过来,“咕噜噜”倒上两杯茶水,自饮一杯,沉声道:“你知道的,苏楚人呢?”
“夜掌柜真是有兴致,上等龙井。”枯槁人面色稍霁,可能是赶了许久的路,也是口渴,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坐在夜知冬对面。“夜老板,总该让咱家先验验货吧。”
夜知冬闻言,将原本按在箱匣上的手收回,又倒了杯茶,喝完之后,喃喃道:“真是好茶啊!”
枯槁人将箱匣移了过去,开了箱匣,面色一变,将空无一物的箱匣转向夜知冬,寒着脸。“夜掌柜,你这是何意?”
夜知冬平淡说道:“因为她还没死。”
枯槁人转了转手上玉扳指,阴阳怪气说道:“可惜了,这么多的银子,夜掌柜是不要了?”
夜知冬将手上碗碟随手扔到桌子上,笑道:“当然要。”
枯槁人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掌柜的言下之意是?”
夜知冬咧开嘴笑道:“这些,是用来买你的命的。”十多年来夜知冬第一次做笑的动作,极其不自然,所以有些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