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他们怕也是要去卫城的。”魏阳一副可怜神色的看着徐江南,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又是一声轻叹一副过来人口吻说道:“小兄弟,不是我说你,那些人要面子,你就给他们点面子不是,何苦去招惹他们,老哥知道你有点身手,但光凭身手可走不了江湖。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
徐江南闻弦声而知雅意,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之前的举动,他也知道若是低下身姿,可能那人就也不会有抛石子的无礼动作,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究,心境也有些变化,知道一味避让并不是处理办法的最佳方式,就同自己如今的处境一般,难不成退一步就真的海阔天空?那些人就不会要自己的命了?该来的迟早要来,躲不掉。
徐江南没有理魏阳,身影细碎斑驳的入了林子。
在徐江南和魏阳二人离开之后,本名韩尘的跋扈男子看了眼身旁在家里有些声望的老者,作为韩家嫡系,这老人身上的秘辛他也知道,不是个慈悲善类,早些年手段狠辣的杀了一家人,尸体都给挂在墙院上,血腥恐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入了韩家,也给更名改姓成了凌月影,不过原来的名字自家的叔舅一直讳莫如深。
不然就凭他这份眼高于顶的性子,在分堂里对于那些个仆役,稍有不顺都是拳打脚踢,能放下身姿对一个门客老头假言辞色,恭恭敬敬?没听过手段断然不会这样。这番家里出了事,族里有信,急急忙忙将他召回,本来在分堂过着神仙帝王般的日子,急急忙忙的赶了几天路,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再者说密信上也是说就此让他一路上听令这位在分堂里冷眼旁观了几年的老者,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徐江南的冷漠姿态巧也不巧正好撞上了气焰熏天的韩尘,韩尘可不是个怕惹事生非的人,仗势欺人的活没少做,韩家子嗣开枝散叶,枝枝叶叶那么多,只是沾亲带故的他能被家主关注到,做了一堂的堂主,不就是凭着这股子特别能招惹是非的脾性?小鸡撒尿,各有各的道不是。韩家那会也正是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彰显自家的态度,他也就是借着这个,正巧被物色上了,委以堂主的职位。
韩尘不敢对老者太过放肆,只是轻声说道:“凌老,先前的小子是有猫腻?”
凌月影徐徐睁开眼,用手捋了捋胡子,点点头,一边拢起袖子,一边轻言说道:“有些伎俩,不过不碍事。”说完之后又是抬头,看了眼韩尘,言语平淡确实不容置疑的吩咐说道:“再赶上个半旬左右的样子,应该就到卫城了,有什么邪火,等到卫城,自然够你发的,路上就安宁点,不然真出了事老夫也救不了你。”
韩尘听言唯唯诺诺应承下来,这一路行来,明面上是听凌月影的,但是走到现在也没见这老者指手画脚过,如今一番不轻不重的话语下来,一直受人奉承的他如何受得了这股气,脸上青红交加,不过对于这个凌老,他不敢发火,而那个已经出去了的徐江南,在这老者的吩咐下也不敢多生事端,眼里恶毒神色一闪而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次暗了下来,徐江南和魏阳没过多久,也是走了回来,手气不错,徐江南手上拎着一只灰色的野兔,脖子绵软,毫无生机,魏阳也是之前的懦弱样子,抱着包袱,入大堂的时候,还一脸腆笑的望着韩尘,走一步,躬一下身子。韩尘却低下眸子,重哼一声,没有说话。
徐江南旁若无人的进门,魏阳见状心里也是一声暗叹,显然自己之前说的话,他也没听进去,不过这话,他也不会再说,第一次是好心,第二次就容易找人烦了。
徐江南自然不知道他走后城隍庙里韩尘二人的对话,至于这二人是不是韩家的人,同徐江南无关紧要,他去卫城是找卫家,看能不能去次让江湖人都朝思暮想的剑阁,又不是找韩家。
自顾蹲在门外,找魏阳要了把防身匕首。
韩尘见状还是紧了紧神经,无的放矢的朝着魏阳喊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魏阳满脸无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望下韩尘,又望一下徐江南,摊开双手陷入两难。
徐江南则是微微一笑,摇摇头,像是在嘲讽韩尘的风声鹤唳,逮着灰兔往外走去,轻车熟路的开膛破肚。
忙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随意在火堆旁支起了架子,熟稔的火烤起来。
魏阳见韩尘没了动静之后,也是放下点心,将包袱往身旁随意一扔,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一些行走江湖常备的衣裳把戏之内的东西,想必这些人都瞧不上眼,坐在火堆旁边,盘着腿,一边烤着火,一边等着肉,先前虽然吃了点干粮,但那玩意能跟这已经有些香味散发出来野味相提并论的?他巴不得找个角落,将之前吃的都抠出来。
徐江南深谙此道,以前就经历过风餐夜宿的日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香味浓郁,色泽焦黄油亮,魏阳舌下生津,咽了咽口水。
徐江南也没有想过吃独食,眼见差不多了之后,用匕首切割开来,见着有份递给魏阳一半,至于另外两人,他强随他强去吧。
不过也就是在二人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韩尘从腰带里掏出几块铜板,叮叮当当的扔了过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小子,这兔子我们要了。喏,这是银子。”
魏阳闻言立即苦着脸,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瞧着人家的身板,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本多事,将要转过身子,将手上焦黄的兔肉递过去的时候,徐江南按住他的身子,抬头朝着韩尘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说道:“这东西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得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