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一夜轰动,各门各户的搜查鸡飞狗跳,原本笙歌燕舞的北淮河就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一夜亏了多少银子黄金,哀嚎遍野,只是那份子不情愿就算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六部大员也不敢说出来,夜袭皇城,这得多大的胆子,任凭有点不情愿的,下半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
不过好在来北淮河喝花酒的也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他们眼里的这些个兵大头也就是捞起他们的袖子看看,无伤无痕的基本无事,那些玩得疯的,兴致上头被姑娘家在上手抓了几道印记也不管你什么身份,一律扣下,闹了这么一大波动静之后,这些个凶悍的兵伍总算是归了队,带着好些个细皮嫩肉还说着叫嚣话语的公子回去。
等这些个兵卒离开之后,一切又渐次平缓,可惜人的兴致也都没了,眼见天也将亮,一干觉得晦气的各色公子书生,也是摇摇头,下了船,老妈妈面色凄苦,本来赚多赚少都是看这些个金主财神爷的手笔,伺候舒服了自然就多,眼下就不用说了,虽然与她们无关,但这些个老爷公子的气还得她们来捋顺不是,一边埋怨着这些个兵大头,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就少了多少银子的进账不说,还得腆着脸低三下四跟这些个金主赔礼道歉。
江秋寒和苏楚也是这会下了船,江秋寒可能是在船上呆的久了,也没白费了这副文弱书生相,名副其实,踏上河岸的一瞬,脚下一软,立即扶着旁边苏楚的身子,听到船舫上那些个大胆的女子捂嘴娇笑,继而又是回头朝着船舫上一副戚戚表情的女子微微瞪眼,这些时日之下,江秋寒早就同这些个娇媚女子打成一片,本来就是个伶人出生,能在皇庭里,长相自然也不差,说话也是极具风雅情趣,一言半语就能抓到这些个女子的瘙痒处,更加不用说事后的手笔,就没有弱了的。
如今一走,那些个倌人心疼也不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是心疼银子,还是心疼这个可人儿。
江秋寒站稳之后,拍了拍袍子上并没有的灰尘,看了眼已经渐亮的晨色,率先往车马行走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是?即便今天要走,该备好的东西要备好,再者说这么远的路,十天绉绉的人凑到一块喝酒就罢了,也不知道谁定下的规矩,喝酒之前得说上一句诗,圣上你说这不是折磨人嘛,让老谢去杀人,眼睛不眨一下,头就给你端回来,吟诗作对哪是我能办到的事,光看不能喝,心里也痒痒,这不是糟践酒啊。还是当初跟圣上在凉州的时候痛快。
刘芩这老匹夫,这等腌臜事也要跟圣上说。”
陈铮听言之后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君王城府深似海的样子。
也是这时,门外有人尖着嗓子喊道:“圣上,纳兰学士求见。”
“让他进来。”陈铮说完之后,先是拍了拍谢祈的肩膀,似乎有些不舍得这番气氛说道:“朕还听说文定之日,你就提了几坛女儿红过去,怎么说刘芩也是个御史官,你也太不当回事了,可同你这个殿前都点检的身份不合啊!”
陈铮不说还好,说了之后,谢祈一脸怒气说道:“这个亲家,什么碎皮子事都来说,要不是瞧着他家那闺女长得端正,那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也不给他。”
陈铮听到这番牢骚话也是摇头,不过估算着纳兰要来了,也不再调解,径直说道:“罢了,等会朕叫老刘给你送点银子过去,就当做喜礼了,不然你这个御前都点检也太寒碜了点,朕脸上也没光彩。”
谢祈武夫归武夫,但是也是听出如今眼下该做的事,又想着跪拜下去,被陈铮摆手打断之后也是收敛神色,郑重说道:“谢圣上,臣告退。”
“慢着,朕听说昨夜爱卿将金陵给搜了个遍?”陈铮顿首一会说道:“让他们都消停点吧,点到即止张个榜就行了,至于那人的身份和目的,暗地里查就好了,不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也不像个话,到头来那些人还得聒噪说你办事不利。”
“臣知道了。”谢祈颔首说道。
“嗯,下去吧。”陈铮转身回到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