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精?你说兮夜?”江长安暗衬不妙,狐想容显然是奉了那位姓安的临仙峰女帝命令前来盘问这件事,约定之中是说安仙子暂将石精借予自己,等找到了顾惜年就原封不动物归原主,可是如今兮夜是找到了想找的人,自己可是遭了秧了。
眼看隐瞒不下去,江长安干脆将整个事情的见过和盘托出,一五一十的讲给狐想容说了一遍。
听罢江长安所言,狐想容心中虽然对兮夜包含同情,但终究无奈道:“我这里你倒是花言巧语骗上一骗,可是女帝那里你又会如何说呢?想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亲自来找你。”
“不会吧,你们堂堂九荒之一临仙峰女帝居然会为了我一个小小不起眼的人动辄金体?你们女帝这是什么暴脾气?”江长安实在难以想象。
狐想容摇头皱眉道:“别说是你,现在就连自以为很懂女帝的姐姐也不知道,放在以前的人惹上了临仙峰的话,女帝断然是问也不会多过问只言片语的,可是在石精这件事情上不仅破例下山去了泥陀寺,而且还去了一趟江州,这放在以前是我们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想来应是石精千年难遇太过珍贵,才迫不得已。”
“还有一种可能。”江长安神色严肃道。
狐想容被唬得一愣:“什么可能?”
江长安立马笑道:“那就是你们女帝不是冲着石精去的,而是为了我,唉,魅力大就是这点缺点,我努力了二十年去习惯,但还是于事无补……”
他一边说着,一边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感叹命运如此之不公,狐想容噗嗤笑得花枝乱颤,急忙动手遮住皓齿:“小弟弟,你真是无耻到了一个境界,咯咯……”
笑了一会儿,狐想容正色道:“你还是多想一想吧,姐姐可以帮你说上好话,但是等到女帝真的来找你,你又怎么解释呢?”
江长安笑道:“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况且过了今夜兴许你的那位女帝就再也寻不到我也说不定。”
“过了今夜?什么意思?”狐想容心生疑窦,见他把目光投向皇城,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双眸中流露出惊异:“你要在今夜刺杀夏己?!”
江长安手指轻轻绕起她的青丝,幽香扑鼻,淡淡道:“不是刺杀,而是将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但是今夜大年夜,先不说那几位老得一只脚几乎迈入棺材的妖孽供奉,就连诸多的侍卫禁军也不是你能够应付得了的,你在这个时候去无疑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狐想容急忙劝说道。
狐想容说罢却见他没有回答,眼神一黯在思考着什么。
狐想容还道是他生了气,急忙解释:“我……我只是不想要你涉险。”
“我明白。”江长安坐回到了石头上,狐想容也跟着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低着头,月光下那双眸子隐藏在阴影之中难以参透,也难以捉摸,直到他忽然开口——
江长安喃喃道:“六年前,没有人相信江长安能够活到二十岁,也没有人相信江长安能够开辟灵脉摆脱废物的称号,更没有人相信江长安会有胆量出江州入京都,但是这些我都做到了,凭的不是逃避,而是心中一口气!”
他伸出一根手指,那根手指因为积愤的语气颤抖不止:“千人逼迫,他们只看得到江家公子江长安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应下朝圣之约,但是从他们聚众在江府门前的那一刻,便是羞辱!不仅是对我一个人的羞辱,也是对江家的羞辱!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看一看,江长安就要成他人不能成之事!在他们崇敬的、朝圣的宴会上,将他们带给我的耻辱悉数归还!也要让夏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他的性命,还有他的尊严!他的骄傲!我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珍贵的东西被夺去!”
狐想容眼睛出神地望着他坚毅的神色,像是要嚼碎牙齿,没有一点点的迟疑,这股怒火在他心中藏了六年,终究要将他烧到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