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诸多白家众臣眼中皆是义愤填膺,叫骂声都可掀开房顶,恨不得当即冲到道南书院将这老狐狸劈成两半。
白天罡愤怒平息,渐渐浮出冷笑:“无妨,去便去,老夫倒要看一看这个老狐狸该要如何寻借口?”
白天罡挥袖走出大堂,其余人等也随之簇拥着出了堂门……
没有人发现,那名禀报消息的侍卫长长出了一口长气,嘴角漾起一丝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白天罡携领众多手下前往道南书院,深夜的白家更显幽静,下人们也不再于西苑中奔忙,所有人都清楚,能够试的方法都已试了一遍,就连黎川都没有任何办法,若是凑上前正巧点背碰到了三公子病死,便是百口也莫辩,倒不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落个尽职本分。
西苑异常静谧,房间之中只剩下姬虞筱正伏在床头,以泪洗面,亲生骨肉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自己却只能静默看着,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挣扎,身躯上生满了铁链所勒出的淤青,这对于任何一个母亲都是残忍至极。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呀轻响,一声声步履响动越来越近——
“谁?”姬虞筱猛地回头望去,她的心思活络,平日里从来都是足不出户,所以与下人的关系也较为亲近,每一个人的脚步的声音轻重她都能够轻松辨识,但是这个脚步声从来没有在白家听过,根本不是白家人。
有人擅闯!
半昏油灯下照着这个影影绰绰的身姿,原来是一个侍卫,正是前去道南书院通禀姬缺而又折返的侍卫,模样丑陋,从未见过。
姬虞筱轻展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端好了夫人容姿:“有何事通禀?”
却听这个侍卫的语气轻佻:“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妩媚的样子。”
“放肆,你你……你不是白家人!你是谁?擅闯白府有何目的?”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说我一个正常男人会有什么目的?”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温暖如山间凉风轻拂过耳,若非是此情此景,任何人听到都会心生好感。
“来人!快来人!”姬虞筱惊吓得当即高呼,却发现房屋门窗都被下了一层金色禁制,声音根本就穿不出半点,哪怕是叫破了喉咙也是无济于事。这是做了什么孽?孩儿重疾,又遭歹人威胁,能力微薄之下根本无能为力。
黑衣侍卫径直都在了床边,伸手就向白庆源伸去……
“你要做什么?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源儿,求求你……”
“真的是什么都可以?”他的眼神挑逗玩味,抚摸着下巴,目光流转放纵在颈下六寸,敞开的衣袍得见高高隆起的粉白。
姬虞筱脸颊敷上一层霜寒,再颔首时已在唇上抹上了一层毒,面色决绝。
“小心你唇上抹的毒还未伤了别人,就先一步香消玉殒,还有你背在身后手里攥着的匕首,我一直认为女人应该接触的是红怜妆,脂粉台,这种凶器不碰为妙。”
“你……”
姬虞筱面如死灰,背在身后的短匕当啷掉落在地,看这人一步步走近,她认命似的慢慢蹲下了身子,无助地把头埋进双臂,整整一天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崩持不住,崩溃地轻声抽泣。
谁料那歹人忽而说道:“你若是再哭一会儿,三公子可就真的危险了……”
什么意思?姬虞筱睁开眼,可等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动静,她只好抬头瞧去,却见床边站着的哪还有黑衣侍卫,只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青年,两指浮在白庆源额上,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