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先前亦步亦趋地行着,面沉如水,一往无前。
大约行进二十里,前方林中传出阵阵雄狮嘶吼,一团浑身燃烧烈焰如浇筑火浆作甲的狮鹫挥动双翅,口喷风火神力绞碎方圆丛林,力量竟是已达半步大能,正朝地面一个瘦小羸弱、僧衣短发的中年男子猛攻,据此不过二十丈之余。
江长安只是静静旁观,中年僧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但却朝他合掌从容施了一礼,没有求援。只是自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径直自左臂削下一块肉来,抛向狮鹫。
江长安蹙眉愕然,吃了一惊。
风火狮鹫隐有灵智,显然也被这一幕震慑得顿了一顿,血肉入口不觉荤素,转而又向僧人发出咆哮,这个和尚的淡然与沉静让它愤怒。
僧人依旧不恼,再次挥刀嗤的又剐下右腿大半筋肉,透出森森白骨,他额前露出点点细汗,面色微白,伸手递向狮鹫,淋漓鲜血染红残袍。
狮鹫再度怔住,停住咆哮,一人一兽对视静默。
直至许久,狮鹫面露凶光,一口叼住肉块仰头吞入腹中,转而再看僧人时,贪婪双目不曾满足的嗜血气息更是腥浓,懒得再咆哮,直接张口欲将这个单薄的身影囫囵吞下。
却见僧人长长叹了一息,又一次抬起手中短刀。
扑哧!
伴随闷响,狮鹫完全定住,嗜血的眸子中逐渐惊愕、恐惧、愤怒、痛苦,那柄短刀自眉心没入它的头颅,轰然破开一道碗口大的血洞,血浆迸溅,腐肉横飞。
狮鹫栽倒在地。
透过那件残破不堪的袍子破洞,江长安才看到僧人浑身上下皮肤颜色深浅不一,多处是新生出的血肉,显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
僧人包扎了伤口,又朝这边施了一礼,接着背起了身侧的一块被风雨磨砺圆滑的巨石,巨石有座小屋大,被用麻绳捆在僧人身上,是他一路背来的。
“别着急,再有半天的脚程,就能将你安定下来了。”僧人对着肩头的石头说。
江长安看着僧人与自己擦身而过,慈眉微笑,留下一串深脚印。望着那如小山一般压得老者腰背几乎九十度的巨石,隐约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旋即又甩去这莫名念头,那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这世上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