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伶舞端正的坐在凉亭中耐心的听着面前小姑娘的喋喋不休。
听得多了,她也弄懂了小姑娘之前那句别人总听不懂她的话的意思——也许是活的太小心翼翼,她每讲一句话都会忍不住抬眼看看别人的脸色,若对方有露出半点不耐的意思,她就会下意识的转换话题或者结巴。
这样的说话方法,断断续续不说还时常给人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不怪让人听不懂,当然古伶舞不是普通人。
“主子。”
一道阴潺潺的男声突然在凉亭中响起。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古伶舞的余光中出现了离开有些时日的李杰,但也在这瞬间,她发现坐在她对面褚佩突然就没了声音,一张脸猛的苍白了起来。
“小姐姐?”古伶舞试探的喊了一句。
在之前褚佩的讲述中,古伶舞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身份,启国壮武将军褚赫宁的三女,上头两个姐姐都是褚佩夫人,也就是柳氏所出。
“舞……舞儿妹妹。”褚佩面色苍白,又小心翼翼的说到:“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古伶舞状似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此时这凉亭中只有她们两个小姑娘,丫鬟都被遣开老远,唯一可能发出声音的只有一旁莲花池中游荡的鲤鱼。
“我……我听岔了。”褚佩说着就闷声低下了头。
古伶舞用眼神示意李杰,李杰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再次开口喊了一句:“主子。”
这次,古伶舞确信在李杰声音响起的同时,褚佩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竟然听得见鬼语?古伶舞顿时对褚佩有了几分好奇。
“姐姐冷吗?要不要到我院子里去坐坐。”虽然古伶舞的说词很蹩脚,这六月的天气怎么可能冷,但她看着褚佩的情况便想多研究研究。
褚佩抬眼微微看了看四周,轻轻点了点头。
领着褚佩来到山水涧,大丫有眼力价的把褚佩的丫鬟和她自己都留在了院外。
古伶舞拿出绣楼常备的水果和点心招待褚佩,却发现她现在似乎比刚才抖的更厉害了。
不对啊,李杰已经被她留在了院中,她们现在身在绣楼中,为什么——难道她不光能听得见,感觉还特别敏锐?
“姐姐还是不舒服吗?”古伶舞给褚佩添了杯热茶。
“舞…舞儿妹妹一个人住在这里?”捧着热茶,褚佩似乎舒缓了些,但脸色还是苍白的紧,说话仍有些结结巴巴。
“嗯,我自小喜静。”古伶舞微微一笑。
“妹妹这里太大,一个人住,不好。”褚佩忍着那让她心慌意乱的阴冷感,言辞小心的规劝了一句。
“姐姐在家还没分院住吗?”古伶舞看着眼前小姑娘那萎萎糯糯的样子,不忍的从袖子中摸出了一块奶糖——当然不是真从袖子中摸出来,而是从她的空间中拿出来的,以往用来哄她养的那几个小孩儿的。
其实古伶舞从来了这里后很少动用她储物空间的东西,怕太显眼,但没办法,她见不得有孩子在她面前受委屈,孩子算是唯一能让古伶舞那颗未跳动过的心脏有点温度的东西。
“姐姐吃这个,是我四哥偷偷给我弄的。”
褚佩双手捧着热茶杯,看着伸展在自己面前那只小小瘦瘦的手中一块白色油纸包裹住的东西,因为手中热度而消散了一点的惧意更加稳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