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看到樊重受损的魂体开始,古道的情绪就很低落,连午膳都没吃多少就回了房间。
本来还在忙着三个儿子婚事的云氏看出他的不对劲,询问了古家三兄妹却没有得到个答复,便温顺的跟着古道回了房。
三兄妹这次再聚到山水涧时,谁的脸上都摆不出平时轻松惬意的笑容。
“小五,要不我先去祠堂那边看看情况吧。”古仲闷闷的说到。
樊重于他,可谓忘年之交,因为两人拜过把子,明明算是叔叔辈儿的樊重生生在古道面前矮了个辈分不说,还一直对他照顾有加。
至从古靖去世后,樊重在古仲心中几乎是替代了古靖的位置,还因为古道平时很忙,古仲对樊重的感情还带有几分父辈敬重。
就是这么一个亦父亦兄的人,突然就没了,古仲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现在去也没用,他的魂体太弱了,现在的日光于他而言就是致命的,你要是把他叫出来反而会让他更受伤。”古伶舞直接阻止了古仲的想法。
“那多久才能去?”古虢也在一旁急急的问到。
“他的魂体能在人间留置七天,因为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的,所以我也说不准,不过现在他有古家英魂照顾着,要是有什么事他们肯定会来通知我。”古伶舞淡淡说到。
其实古伶舞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她虽然和樊重并不熟悉,但当初在沿海一事发生期间,通过烛九阴的鳞片古伶舞也知道樊重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没想到这么快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亡魂。
虽说人生无常,但古伶舞觉得好像从她到了这以后,这种大规模的死亡现象总是时常发生在她的身边。
是因为她的某些作为牵扯到了她周围那些人本来的命数吗?还是那些人的命数本就如此而她恰巧遇到了呢?
“为什么只有七天,七天之后呢?”古仲有些急切的问到。
“有种说法叫头七,就是说人死之后的七日是他最后在人界逗留的日子,这七日他的魂体会从刚脱离肉体的虚弱到慢慢凝实,当第七日来临时会达到一个比较强壮的状态,然后在那天他可以做完他身前最后想做的事,而七日时限一过,地府就会派出鬼差来拘魂,把他带到地府。”
古伶舞耐着性子向古仲和古虢第一次比较详细的解释了人死后的一些常识。
“地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古虢忍不住轻声问到。
他相信,在整个古家,或者说整个启国,他应该是接触鬼魂除小五外最多的人了吧。
这些年他见过的和婀娜馆中养着的那些鬼魂,要是说出来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
“地府——是个中转站,就是个驿站之类的存在吧,我给你们说过轮回的,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古伶舞呼出一口气,才又继续说到:
“地府、魂体,是超出神魔、妖族、人族的特殊存在,其他界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插手,同样,其他界也不会随意踏入地府的地方,除非他死了。”
“那为什么我那还有那么多……”古虢想通一些关键后,再次问到。
“人生太苦,总有那么一些不愿意再受这份苦楚的人。”说到地府那些不肯投胎的亡魂,古伶舞不禁苦笑了一下。
“不说这个了,那些东西离你们都太遥远了,知道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那你……”古虢看向古伶舞。
“我?我也是走了一次轮回路的,你们现在只要知道我是你们的小妹不就好了。”古伶舞知道古虢话里的意思。
其实古伶舞一直在等着古虢问她这类问题,毕竟整个古家要说谁对她的事知道的最多,就属古虢了。
可惜现在的古伶舞已经不想去解释那些了,古家这些人对她的好也让她渐渐的真心的融入到了这个家庭,其余那些事何必说出来徒生烦恼呢。
“嗯,你永远是我们的小妹。”
古虢想到这些年古伶舞在背后为这个家的付出,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伤人。
“我们不要再想那些了,小五先去午睡吧,你的身子都还没养好,爹那儿我和二哥——”古虢看了看一旁古仲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能改口到:
“爹和二哥我会照看着的,你放心吧。”
古伶舞也看到了古仲的模样,轻轻点头。
就在古家正愁云密布的时候,姬文逸在他的亲王府里也正思考着他在皇兄那看到的那道圣旨。
娶吗?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娶。
可一想到古家那个都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姬文逸只觉头疼。
也许是从小经历的太多,稍微醒事后又被送到界中那种清心寡欲的地方修炼,姬文逸在女色一事上可谓淡薄的有些……
但现在成婚一事已经摆到了眼前,姬文逸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
“付强。”姬文逸招来门外的侍卫长。
“主子。”付强快速来到姬文逸身前。
“去帮我好好查查那古家小姐。”姬文逸直接说到。
“是。”付强应声离去。
看着屋外刺眼的阳光,姬文逸最后也不得不叹口气——就这样吧,就当帮皇兄分忧吧,娶个丫头回来养着而已,他堂堂一个亲王还是养的起的。
夜,如期降临。
刚洗漱完毕的古伶舞正要上床休息,就听到门外李杰的声音急急响起。
“小姐,出事了。”
“进来。”古伶舞直接反身应到。
几乎是在她话音出口的瞬间,李杰的身影就出现了房间中。
“小姐,今天带回来的那个魂体在变化,好像要变怨灵了。”李杰急促的说到。
“什么,怎么会?”古伶舞顿时一惊。
樊重是个军人,还是个将军,就算身上因果重也不可能变怨灵,而且以中午古伶舞看到樊重的那种状态,他根本没有足够的魂力变怨灵。
“你先过去看着,我这就去找人。”古伶舞不敢耽误快速安排到。
樊重本就是古道和古仲的一块心病,要是再出了什么岔子,古伶舞可以想象父子俩会是个什么状态。
“小姐,外面有人在监视。”李杰听了古伶舞的话却是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出声提醒。
有人?又有人?究竟是哪个神经病吃饱了撑的没事总来找她茬儿。
“安排几个兄弟陪他玩玩。”古伶舞第一次主动说出了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