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祠堂中,几簌烛火随着不知从哪个角落灌入的冷风忽闪忽亮。
硕大的空间除了那腐朽的桌案下一个靠坐着的精神萎靡的女子外,就是站在她身前那穿着光鲜的男子。
知鸢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俯视她的男子,虽然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什么,但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却是让她极度厌恶。
“还是不肯说吗?”太子姬呈宪看着女子狼狈的样子不禁有些恼怒。
整整两天了,从抓到这名女子开始他的人就日夜守着对方不让她有半点休息的机会,没给吃没给喝,虽然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但一般女子绝对受不住这种煎熬。
可偏偏他眼前这个女子就像个撬不动的石头般,无论他问什么就是不开口。
“你只要告诉我姬文逸在你们那儿是个什么情况以及如何能到你们那儿,我就立刻放你回去。”
姬呈宪死死盯着知鸢的眼睛,只要对方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松动他也能产生些许自豪,可惜他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的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我听说修炼者都有特殊的能力,但在这满屋子软筋散的熏染下,我不知道你还能撑多久啊。”
“按照以往的情况,据说人七天不是饭还行,可三天不喝水……也不知道这传说中的修炼者会不会和我们普通人一样呢?”
知鸢死死捏着自己的手心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身影,说实话,其实对方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已经让她有些听不清了,就像是耳鸣般大多都是嗡嗡声。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绝不会被一个卑鄙小人所胁迫,这是她作为一名修炼者,也是作为巫氏一族的子弟最基本的操守。
外面的园子里,西宜、巫培禹和无尘三人追踪着零散的脚印正慢慢往这废弃祠堂靠近。
在穿过了外面大厅和一个小花园后,三人机警的躲到了某个阴暗角落。
“那个地方藏了人。”巫培禹向着前方某个角落示意了一下。
“树上也有。”无尘也指出了两个地方。
“那看来知鸢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西宜勾起了一边嘴角。
“咱们这么过去会打草惊蛇。”无尘看了一下他们前进的路线。
“你怕?”西宜略带挑衅的看了无尘一眼。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还好,但若是修炼者肯定会有些棘手。”无尘中肯的说到。
“绕过去,再分头突袭。”巫培禹看了看他们周围的地形提议。
西宜和无尘闻言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角落那交给我。”巫培禹见两人同意他的意见,直接给自己做了安排。
“树上的交给我。”无尘也接着说到。
“那我就直接往里走了啊。”西宜状似自己捡了大便宜般笑了笑。
“里面的情况不明,你小心点。”巫培禹嘱咐到。
“放心,我现在可惜命呢。”西宜话中有话的念叨了一句。
三人说定方案,往后退回了一小段路,便按照之前说定的方案开始行动。
而此时祠堂中,姬呈宪看着明明已经出现精神恍惚却还是死咬着嘴不吭声的知鸢,那火气是越来越大。
想到什么的他从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圆形黑色瓷瓶,似乎有些纠结般默了默。
“说实话,我也不想和你们这些修炼者结梁子,但实在是你要逼我啊。”
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姬呈宪握紧了手里的小瓷瓶,而另一只手则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给你活路非不走,那就别怪我,要怪就怪姬文逸吧,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和他牵扯上关系呢。”
一边说着,姬呈宪一边慢慢靠近知鸢。
算来知鸢其实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放在启国才刚刚及笄。
看着监禁了自己两日的人突然穷图匕见,那恍惚了神经似乎一下就惊醒了过来,害怕的情绪快速包裹住她整个身体。
她要死了吗?她都被困在这儿两日了为什么师兄们一直没来找她呢?
虽然她的两位师兄平时不怎么和她说话,但在知鸢看来他们还是挺照顾的她啊,可为什么这次她都消失两日了,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哟,这是想到什么了变了脸色啊。”姬呈宪邪笑着蹲到了知鸢面前。
“是不是在想你的那几位同伴啊?”姬呈宪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般开始缓缓说着。
“我听说这两天他们都到婀娜馆去玩去了呢。”姬呈宪说着,握着瓷瓶的手不知何时竟是悄悄的解开了些许那瓷瓶的封口。
“知道婀娜馆是什么吗?那是我们启国最大,最出名的销金窟啊。”
“知道它为什么那么出名吗?因为那是我们启国太尉府的小公子开的呢?”
“你说姬文逸怎么就那么好运呢?”
“身后有你们这些修炼者撑腰,朝中有父皇为他铺路,就连将来的夫人都给他挑了一个要权有权要钱有钱的。”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让人嫉妒到牙痒痒呢?”
姬呈宪看着知鸢开始闪烁的眼神,心中虽然都被自己的话气到快吐血,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那份挑衅感十足的邪笑。
“你说若你们这些修炼者和他有了嫌隙……”
知鸢在姬呈宪充满蛊惑的声音中精神再次出现了恍惚——
婀娜馆,她知道那是哪儿,也知道那是无忧公子将来要娶之人的娘家人开的,至于其他她并不知道的太清楚。
但现在她所想的却是,为什么她都消失两天了,她那两位师兄还要到婀娜馆去。
还有无忧公子的那位未来夫人,为什么她出现后她的灵师兄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如果说灵师兄一个人变了也许是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私人原因,可为什么连大师兄也变了。
“啊——”
惊叫一声,手上突来的巨痛让知鸢的神志一下就完全清醒过来。
只见刚才还握在姬呈宪手里的匕首不知何时竟是直直插在了她的手背上,再透过她的手背牢牢的钉在了地下。
“我在和你说话,你不回答竟然还走神,真是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