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大夫杨安在皇帝进吴地之后就称病告假。
他避开了皇帝把吴王赶出王宫的场合,又避开了皇帝下旨让吴王当周王,但没有避开自己儿子闹出了满城皆知的事,杨安连屋门都不肯出了,杨夫人只能带着杨大公子急匆匆的赶到郡衙。
衙门外挤满了民众把路都堵住了,杨夫人和杨大公子再次黑了黑脸,怎么消息传开的这么快?怎么这么多闲人?不知道现在是多么紧张的时候吗?吴王要被赶走去当周王了——
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权贵子弟还敢非礼姑娘,可见情况也没有多紧张,民众们是这样认为的,站在官府外,看到下马下车的公子夫人,立刻就认出来是大夫杨家的人。
“原来是杨大夫家的公子。”
“是杨大夫家的啊,那是苦主还是罪主?”
“你有毛病啊,当然是公子非礼小姐了。”
听着民众们的议论,杨夫人扶着仆妇掩面逃进了官府,还好郡守给留了脸面,没有真的在大堂上。
看着坐在后堂上的儿子,杨大公子冲过去就打:“你失心疯了!现在什么时候!你怎么做这种事?”
杨敬昏昏沉沉,脑子很乱,想不起发生了什么,此时被大哥责问捶打,扶着头回答:“大哥,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去找阿朱,问她引来皇帝害了大王——”
杨大公子一哆嗦,手落在杨敬脸上,啪的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要死了,爹躲在家里就是要避开这些事,你怎能当众说出来?
杨夫人心疼幼子护住,让大公子不要打了,再问杨二公子:“你去找阿朱,你们两个是拌嘴了吗?唉,你们从小玩到大,总是这样——”再看堂上站着的郡守,都是王臣,自然认识,唤声李郡守,“这是个误会。”
李郡守四十多岁,轻咳一声:“杨夫人,陈二小姐来告的,人还在呢。”
杨夫人这才注意到,堂内屏风旁站着一个娇柔少女,她裹着一件白披风,小脸白嫩,一点点樱唇,亭亭袅袅娇娇怯怯,扶着一个婢女,如一棵嫩柳。
杨夫人怔了怔,虽然孩子们走的近,但她没见过几次陈二小姐几次,陈家没有主母,几乎不跟其他人家的后宅来往,小孩子也没长开,都那样,见了也记不住,此时看这陈二小姐虽然才十五岁,已经长的有模有样,看起来竟然比陈大小姐还要美——而且都是这种勾人喜欢的媚美。
杨夫人突然想,这可不能娶进家门,万一被大王觊觎,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陈大小姐当年的事,虽然陈家从不说,但国都中谁不知道啊。
突然又想大王要去当周王就不会在吴国了,但又想大王去当周王,他们也要跟着去当周臣——
杨夫人陷入了胡思乱想,这边陈丹朱便轻声啜泣起来。
“杨夫人。”李郡守咳嗽一声提醒,有些不满,把人家小姑娘晾着做什么。
杨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时候出神了,可能见到陈二小姐太美了,一时失神——她忙扔开儿子,疾步到陈丹朱面前。
“阿朱啊,是不是你们两个又吵架了?你不要生气,我回去好好教训他。”她柔声说道,拉陈丹朱的手,“你们两个是迟早要成亲的——”
一个又,一个成亲,杨夫人这话说的妙啊,足以将这件事变成小儿女胡闹了。
陈丹朱心里冷笑。
她没有反驳,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掐住杨夫人的手:“才不是,他说不会跟我成亲了,我父亲惹怒了大王,而我引来皇帝,我是祸吴国的罪人——”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害怕的事,她一手将身上的披风掀开。
“所以他才欺负我,说我人人可以——”
披风掀开,其内被撕破的衣衫下露出的窄细的肩头——
杨夫人吓了一跳,这虽然不是大庭广众,但可都是外人,这女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做!
再听到她说的话,更是吓的魂飞魄散,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杨夫人伸手就捂住陈丹朱的嘴:“阿朱啊!这,这不敢说。”
杨大公子脸都白了,吓的不知道把眼该怎么安置。
杨敬此时清醒些,皱眉摇头:“胡说,我没说过!我也没——”
他看向陈丹朱,看到她身上薄薄的夏衫扯的凌乱,他当时是要发怒发狂很生气,难道真动手了?
但就算动手,他也不是要非礼她,他怎么会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