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像是在讥讽,但配上苏翘酥软的一塌糊涂的语调,只让听得人心头发痒,越发觉的面前的女人诱人。
论勾引景迄不是没遇过厉害的,他自被封为太子,就少不得有人往他身上打主意。
下药,瘦马,他不是没遇过。
只是这些他都一一避过,到了苏翘这里他就栽了跟头。
她的手指只是没章法的乱碰,就能撩起他的火。
好像从两人一见面就是这般。
南巡是他情绪最紧绷的时刻,那时他已经开始布置夺权的种种,他甚至做好了大眀帝如果提前察觉,他便直接在京外称帝,一路杀回京城篡位。
按理说苏翘出现的时机十分不对,他本来就寡情,被亲母的懦弱影响,害怕自己未来的孩子也有个没用的母亲。
加之为了让大眀帝放心,他干脆就绝了男女之情。
苏翘在他最不该浪费精力的时机出现,却偏偏哪那都合他心意。
原本他以为他只是对她的身子爱不释手,觉得她性子省事身世可怜才把她带到身边,后面察觉了她的本性,他疑惑过自己的想法。
疑惑为何自己就直接接受,没有罚她,原本那点怒气因为她插科打诨也抛之脑后,反倒想让她留在太子府。
那怕知道她脑子里没有忠心,只有利己这事,他依然把她当做自己人。
这段时间他有空便想,大概明白了自个的想法。
他爱不释手的不止她的身体。
对于她这个人,他也抱有喜欢,所以才觉得她的装模作样是有趣,才愿意让她依然还在贵妃的位置上。
他察觉得到当贵妃时,她最轻松,哪怕像是现在使用些不入流的勾引手段,也充满了她自己的味道。
想来他的想法,苏翘没有琢磨出十分,也琢磨出五分,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景迄抓住苏翘停在他胸口的手往外一扯,连带把她推出了怀抱。
她因为一个诸淑惠,就大着胆子谋划起联合诸家对付他。
放在以往,苏翘早该在诸席见他时就没命,但他现在却格外想知道,苏翘之后知道一切的表情。
她把他摆到诸淑惠之后,轻而易举的背叛他自然要罚,但这罚得放在她产生愧疚之后。
他想看她那时是什么表情,再决定让她以何种方式赎罪。
被景迄推开,苏翘没急着靠近,而是在一旁懒洋洋地靠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景迄瞧。
“本宫这是哪儿又惹殿下不满意了,不过稍稍说了句话殿下就发脾气,长此以往本宫干脆装哑巴好了,一句话都不说,定然不会在惹恼太子殿下。”
“如孤刚进门所说,你有事求孤,还那么一副态度?”
苏翘低眸扫了眼景迄身体唯一诚实的地方,茫然道:“这态度还不对?”
都起立成这个样子了,她态度再好一点,他岂不是要对着空气释放。
瘪了瘪嘴,苏翘娇媚的眉眼多了份委屈。
“殿下总是这样,心中不高兴就有各种借口折腾我,连我亲近殿下都成了态度不对。”
话里话外像是他喜怒无常为难她。
景迄不想重复一遍她刚刚趴在他怀里,把他比作畜生,只是安静地欣赏着她扁嘴皱眉,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那么多委屈的神态,而且每一样都得心应手。
按着她在苏家没人疼的模样,想来她这些姿态都是为他而学,全全都是用来对付他的。
苏翘本以为景迄都主动来了,应该会很好对付才是,谁想到他就开始好对付了一会,明明满身火气,一杯茶下去帐篷平了,人越发气定神闲。
苏翘撒了半天娇,发现景迄都无动于衷,不由不耐烦起来。
合着景迄只是孝期不好在太子府宣/淫,所以来她这里听骚话来了。
最后瞧了眼桌子上那堆清淡的草,想到还要吃这玩意几十天,苏翘觉得自个不能浪费太多精力,要不然说不定活不到开荤的那天。
“殿下乐意坐就坐着吧,茶水要是不够,可以让奴才去泡,本宫困了想休息了。”
“这个时辰?”
景迄听出她是没招了,不由好笑。
“动物冬日没吃的会聪明的选择冬眠,这是本宫该学的。”
说着,苏翘也不再废话了,放下了层层帐幔,隔开了景迄的视线,直接上了罗汉床。
鞋子一蹬,苏翘靠着迎枕,翘着腿拿起了昨晚没看完的闲书。
她不知道旁人面对景迄的无动于衷会选择什么办法,但她知道她现在面对景迄,最重要的是不能惯着他。
吵不过躲起来可以,但不能惯着,比如说见到他冷脸就下跪求他。
人和人相处的界限是彼此能模糊感触到的,她能感觉到景迄对她的纵容,虽然不知道他这纵容因何而来,但她晓得她现在不必卑微的讨好他。
她就保持现在的态度即可。
她越骄纵,越不顺他意,没事就说两三句他听着不高兴的五四三,他就越来劲。
想着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她手上的书籍才看了半页,洒金山水素帐就被景迄撩了起来。
按理说肤白的人五官在面上会变得扁平不显眼,可景迄偏偏鼻梁高挺,眼珠子浓黑,窄窄的下颌容纳薄唇正好。
脸型跟五官相得益彰,让他就是站得远,让人看不清具体面目,也觉得赏心悦目。
苏翘开始想装作看不到他,他似乎是察觉了她的心思,就主动走了几步,静声站在了床榻边上。
这一下子就把苏翘的余光填满了,连累她正眼看着的书籍一个字都进不了脑。
今日的景迄跟平日一样都像是脑袋有大病,但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