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头看向魏樊顾道:“魏帅,本王听说紫阳阁两位高人也到了襄阳城,如今人就在你府上,怎么没叫来一起赴宴?”
魏樊顾稍微睁眼,侧身对江陵王说道:“王上,我这两位师弟并无官职在身,不适合参加王上的宴请。”
江陵王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是无妨的,这位何先生不也是白身么?说来也巧,魏帅,盛副帅,以及步将军,可都是紫阳阁的弟子,看来我荆州是离不开紫阳阁了!”
步吉安心中一惊。
魏樊顾面皮微动,没有说话。
盛录浩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江陵王微微躬身道:“王上,臣说句不中听的话,这紫阳阁可是我荆州的紫阳阁,只要王上一句话,明日建一个绿阳阁,后日再来一个红阳阁也未尝不可,哪会有我荆州离不开紫阳阁一说?”
步吉安眉头微皱,就算盛副帅为了讨好王上,也不用说出这般话语。
魏樊顾看了眼盛录浩。
江陵王听盛录浩说完,心中微动,抬头看向盛录浩说道:“盛副帅,这人吶,要懂得感恩,你出身紫阳阁,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今日你这般说,叫他人听得,该作何想?”
盛录浩正色道:“我心中只有荆州,只有王上,又何必在乎他人之言?”
这时何向风笑道:“盛副帅,好一句心中只有荆州,何某心中佩服,敬副帅一杯!”
盛录浩转身看向何向风,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向风将杯中酒干了之后,对江陵王说道:“王上身边能有盛副帅这样的忠君之士,何愁大事不成?”
说完,何向风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瞟了魏樊顾一眼。
这时魏樊顾端起了酒杯,却没有敬向何向风,而是来对江陵王说道:“王上,老臣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就先行告退了。”
饮尽杯中酒之后,魏樊顾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江陵王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却也没说些什么,就这么看魏樊顾离开。
他知道是魏樊顾不愿见这位扬州来使。
如今魏樊顾不是不同意对巴州用兵,他只是反对与扬州结盟。
他的理由很简单,就算他荆州派兵攻打巴州,东部的武陵城就不用防着他扬州了么?
扬州能把手伸到巴州,这荆州,就能无事了?
其实江陵王在殿前对何向风说的话是真的,他不爽,很不爽。
扬州这么做,是逼着他与巴州翻脸,江陵王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连他荆州内的万器阁都成了扬州的枪,他谢良辰咽不下这口气。
小小的万器阁,一个江湖帮派,没就没了,若是江湖仇杀,他又岂会放在心上。
紫阳阁的人还掺和在其中,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盛录浩说得对,这紫阳阁是该换个名字了。
江陵王能坐在这看着何向风喝酒,是因为安修说服了他。
小不忍则乱大谋,江陵王倒是要看一看,扬州给他的诚意到底是什么?
何向风没料到魏樊顾竟会如此不给面子,不是自己的面子,是连江陵王的面子都不给。
盛录浩看向何向风道:“何先生,魏帅的确身体有些不适,先生不要介意。”
何向风笑道:“盛副帅客气了!”
此时,江陵王也站起身来说道:“盛副帅,步将军,替本王好好招待何先生,本王有些倦了,就不多饮了!”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三人起身,对离去的江陵王行了一礼。
再落座之后盛录浩端起酒杯看向何向风道:“何先生,来,我们继续!”
何向风端起了酒杯,心中却在揣测,为何这江陵王也起身离去,难道是因为魏樊顾的离席?
江陵王来到了后殿,面色铁青。
一直躲在后殿的安修迎了上来。
见其要行礼,江陵王摆了摆手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安修,本王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你也看到了,他一个小小的扬州使者竟是如此嚣张,完全不将本王放在眼中,魏帅也气得离席了。”
安修摇了摇头道:“王上,魏帅离席未必是生气,因为他知道,王上一定是坐不住了,王上切莫怪罪魏帅失礼。”
江陵王恍然大悟道:“难怪,本王可从未见过魏帅有如此失礼之举。”
安修接着说道:“王上,何向风此人确实该杀,留得此人,将来必是我荆州之大患,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陵王恨声道:“要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必定剐了他!”
安修安慰道:“让王上受委屈了!不过依我看,他何向风似乎成竹在胸。”
江陵王沉吟道:“他如此有把握,难道是要派人暗杀范景天?不太可能,青州之事人尽皆知,我可不信他范景天没有防备,也许他依然要对平南城下手,可那件事已是打草惊蛇,他还能怎么做呢?”
安修点点头道:“这也是为何我想听一听他何向风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王上,只要他人在襄阳城,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怕他跑了不成?”
江陵王看了眼安修,又问道:“你说得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安修笑道:“说来也巧,小女在外疯了半年多,前几日终于归家,却给我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
“什么好消息?可是跟你说的那事有关?”
安修点了点头道:“此事与我所猜差个八九不离十了,只要再把两个人请到襄阳城来证实一下,我就有十分把握了。”
江陵王问道:“哪两个人?”
安修微微一笑,“是当年写出那篇桃花源记的陶先生以及一位乡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