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小巷,因为烟雨缘故,有些湿润泥滑,陈九背着赵朔,走得很慢。
走在烟雨朦胧的雨巷。
两人在雨中踱步,安宁寂静。
赵朔靠在他的肩上,没了往日的霸气样子,极为安静的依靠。
其实她有许多话想说,想问。
例如那学宫的小姑娘周贤是谁?
但她没问。
也不需要问。
两人在略微寂寥的雨巷之中,晃悠回了将军府。
老管家惊慌失措,赶忙叫来侍女,让其小心翼翼的接过赵朔,带下去疗伤。
老管家则与陈九告谢一声,没有多问。
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老头儿该问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够了。
陈九又坐到了楼台之上,看着烟雨裹挟里的南阳,怔怔出神。
他阻挡了一场对于南阳百姓来说的灾难,靠的不是却道理。
没人与他讲道理。
单纯讲拳头罢了。
陈九缓缓抬头,看着天际。
这天下喜欢讲拳头。
好,那他就与天下先讲拳头。
打了再说。
什么狗屁道理,说不通就不说了。
马九万穿透虚空,屁颠屁颠跑到他的身旁,“爹,我来啦。”
陈九瞟了他一眼,“你想干啥?”
马九万实诚道:“当舔狗。”
陈九转头看着他,点头道:“不错,有前途。”
马九万嘻嘻笑道:“我也觉得还行。”
两人坐在楼台,没谁先开口说话。
等到黄昏傍晚,陈九缓缓起身,看着烟雨蒙蒙,目光远眺,伸手轻轻点了眼前的虚空一下。
远方武运震荡,似有回响。
马九万在旁惊呼一声,“好厉害的武运,啊我死了。”
陈九笑了笑,“现在还不厉害,以后会是最厉害。”
等到武运共主的那一天,他要让天下修士,都不得不听他的道理。
马九万难得正经点头,“是的。”
陈九的武运,是他生平仅见。
也可能是整个天光州的前无古人。
或许在以后会形成一州武运皆在一人的惊骇场面。
马九万不敢细想。
他怕自己越想越伤心。
果然修道这事呀,还是得看天赋。
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几百年,以后说不定会被陈九一拳打死。
唉,想来就心酸。
马九万后仰,躺在楼台之上,不愿想这些事了。
大梦千秋,今日事,今日了,往后事,谁晓得?
今日过后,陈九开始翻找起了拳谱,南阳都城的藏是有几本的,陈九将它们全都拿出,对照着练拳。
其中拳法并不难,陈九很快融汇贯通,得了要领。
只是这拳法也实在不强,其中一个拳法稍微有点意思,讲得是以拳通灵,可以通草木之灵,天地之灵等。
这拳法立意很好,但却并无实际教导,只有一个大而空的立意而已。
陈九照着这个拳法,每日练拳,也没有悟通,不过确实领悟了些拳意。
一本拳谱对他的裨益,也只有这些了。
陈九与马九万又在城中待了半月,等到赵朔伤好了大半时,陈九便收拾好了包裹行囊,准备继续远游了。
马九万执意要与陈九一起远游,始终跟在他屁股后边,一副舔定了的模样。
赵朔身着金色袍子,没有挽留,在陈九离去之后的第二日,女子走上了南阳破碎的皇宫,在百官簇拥之下,成了女帝,改南阳为南赵。
赵朔在登基第一日,在百官之前,戴上了自己雕刻的白狐面具。
这个面具,她本想送给陈九,一再思索,还是算了。
赵朔承认自己对陈九有些感情,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她赵朔从来都不会去对别人示好,她会把自己变得极好,让陈九反过来喜欢她。
这才是赵朔会做的事。
天清地明,微风呼啸时,赵朔站在城头,发丝与袍子一起随风舞动,她的金黄眸子眺望着远方。
那里是陈九离去的方向,是北方。
接下来,她会带着铁骑去往北方。
她要让日后陈九所踩之地,皆是她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