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齐豫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疲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下巴蹭了蹭江子兮柔软的头发:
“终于找到你了……”
……
牡丹得知江子兮死讯的时候,她正在陪客。
她笑容僵了僵:
“官爷刚刚说什么?您说谁死了?”
肥头大耳的男子在牡丹脸上亲了一口:
“子兮姑娘啊,她以前不是你们玉水楼的头牌吗?怎么,你不记得她了?”
牡丹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有些不安的避开了男子的亲昵举动,尴尬的笑了笑:
“官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哪里就能忘了?只是官爷怎么会知道此事的?”
男子喝了一口酒,咬下一块大肉:
“听说书先生在茶楼里说的,现在整个陵城谁人不知?怎么,你不知道?”
牡丹身子愈发僵硬:
“怎……怎么死的?”
男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听说是为了救范侯爷死的,啧啧啧,死得那叫一个惨烈,被扒了皮暴晒了十日,听说尸体还被扔进狼堆儿里面,连骨头都不剩呢。”
“嘭!”牡丹手里的酒杯落地。
她以前一直希望江子兮能早点死,可现在听到她死讯的时候,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或许是因为……便是江子兮走了,花魁之位也不是她的。
如今看来,她以前和江子兮之间的斗争,其实就是争了个寂寞。
男子又抱着牡丹亲了一口:
“子兮姑娘愿意为范侯爷而死,那牡丹姑娘可愿意为我而死?嗯?哈哈哈哈……”
牡丹掩饰住眼底的厌恶,笑盈盈的说道: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次日牡丹洗漱一番之后,找到了正在学琵琶的小隐,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最近陵城出了件大事你可知道?”
自从江子兮离开之后,小隐再次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管见着谁都弯腰相对,看似怕人,实则是在保全自己。
小隐满头热汗,起身弯腰作揖:
“小隐不知道。”
自从江子兮走后,她几乎就没有出过玉水楼,只整日在楼里念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牡丹有些怜悯的看着小隐:
“江子兮,她死了。”
如她所料,小隐听说此事之后大为悲痛,她一直以来疯狂掩饰自己的卑微和懦弱瞬间消失不见,只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牡丹也没有安慰她,只是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小隐,直到她不再哭了才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江子兮给你们这些小丫头留了不少赎身的钱,如今常姑娘入宫,对楼里之事不大插手,一切都掌控在妈妈的手里。”
但如今拥有权力的老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老鸨了。
凭小隐自己想要离开只是痴人说梦。
她起身,走到小隐跟前:
“我知道你不甘心留在这里,所以……安安心心长大吧,待你走出玉水楼能活下去了,就来找我,我替你向妈妈求情放你出去。”
小隐疑惑的抬头:
“你为何要帮我?”
牡丹昂扬着脑袋:
“不是帮你,而是你太丑了,玉水楼不会留你的。”
走到门口,牡丹站定,沉默许久才说道:
“你记着,玉水楼从来就不会是归宿,能爬走的时候就拼命的爬走,否则……你一辈子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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