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潘月是被丫鬟们搀扶着回来的。
江子兮刚迎上去看潘月的伤势,就见潘月惨白个脸说道:
“我原本以为宅斗这种剧情我看得多了,势必能信手拈来,将那些小绿茶踩死在脚下,没想到啊没想到,刚出手我就败北了……”
从进屋到躺在床上,潘月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从被陷害到挨打的种种细节。
总之精神很好。
江子兮挑眉,没想到这丫头的体质竟如此之好,挨了三十棍子居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的。
可当江子兮掀开潘月的衣裳,看到她红肿的腚时,不由得嘴角一抽。
这板子放水也放得忒严重了些。
整整三十板子,潘月别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就连一点破皮都没有看到。
江子兮收回特意准备好的药膏,转而为潘月敷上了一块凉水打湿的帕子:
“疼吗?”
潘月一直不曾停下来的声音突然顿了半晌,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江子兮一眼,随即嘴唇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疼……很疼……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才不停说话的……”
一团孩子气。
江子兮笑了笑,从手腕上的木镯子里拿出一颗止疼药丸:
“喏,吃了吧,吃下就不疼。”
潘月尽力的忍住自己的泪水,所以死死的咬着牙,嘴唇抿成一条线,她也没有问江子兮手上是什么药,直接咬在嘴里,又趴了回去。
“自从我来了这里,就没有人问过我痛苦不痛苦,难受不难受,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潘月哽咽的说道,“其实……我很想回家……”
好巧,她也想……回家。
江子兮垂眸,起身为潘月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吧。”
……
江子兮回到房间,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躺进不远处的水桶里,而是静静的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还不准备现身吗?”
裴司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房间里。
虽说是突然闯进女子的闺房,但裴司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和难为情,相反,他很冷静,甚至如同以往的儒雅沉稳:
“子兮姑娘如何知道是我?”
江子兮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刚刚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从潘月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江子兮就发现暗处的暗卫减少了不少,渐渐的竟只剩下了一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应当是裴司。
所以江子兮刚刚才试探的说了那样的话。
没想到还真是他。
裴司眼底闪过一丝愕然,他不动声色的坐到江子兮对面,环视一周,在看到不远处巨大的木桶之后,他面色微深,浮现了一丝喜意:
“姑娘莫要误会,是王爷下令让在下来保护姑娘的。”
“是让你保护潘月吧。”江子兮说道,“小傑觉得今日的事愧对潘月,又担心后院的姑娘们还会来找潘月的麻烦,所以才特意派你过来保护她不是吗?”
江子兮又为自己倒了杯水:
“若是我没有猜错,王爷应当警告过你,不许靠近我吧?”
裴司震惊之余笑了笑:
“没想到姑娘竟如此聪慧。”
鲛人大多记忆不大好,加之下午江子兮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让裴司以为江子兮就是个好骗的傻子,殊不知她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
也比他想象中更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