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傑假寐了一小会儿,疲乏的睁开眼睛:
“对了,苏若若还是不愿入宫吗?”
侍卫低头:
“苏妃娘娘……说要和圣上和离……”
夏傑脸黑了下来,手微微收紧。
不知好歹的东西!
但他如今刚登基,局势不稳,加之十皇子当初残留下来的势力还没有清除干净,功臣们又有些犯上作乱,所以此时并不是和苏家作对的好时机。
苏若若是夏傑心中的一根刺。
要知道,当年苏若若被编排的那本书至今还在暗地里流传着,无时无刻不在打他的脸。
“再送些珍宝去苏家,势必将苏若若带回来。”
“是。”
之后为了将苏若若接进宫杀死,夏傑甚至亲自去苏家过,但苏若若根本不见他。
京城里关于苏若若的谣言越来越多,为了尽快平息这场风波,夏傑还是咬牙签下了和离书。
谁知苏家一拿到和离书就举家搬离了京城,将兵力都屯到了元西关,叫夏傑动不得碰不得甚至施压不得,只得放任苏若若活在这世上。
成了他心中永久的一根刺。
不过这都是后话。
……
裴司被思念和痛苦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他知道这都是因为妖术在作祟,或许过了几年,等妖术散了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但这些日子实在是过于难熬了些。
裴司隐忍痛苦了三个月后,他终于还是来到了寺庙,找到了崔大师:
“崔大师,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被妖怪缠身,中了不少妖术,之前你为我作法之后并未见好转,所以我今日来,是希望你能再为我做一场法事。”
崔大师放下手里的浮尘,一双宛若能看破世事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裴司。
只见裴司眼底青黑一片,面色蜡黄,头发和衣裳也都不怎么打理,乱糟糟的一片,崔大师很是怜悯的叹了口气,给裴司倒了杯水:
“施主,先坐吧。”
裴司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他手死死的抓着茶杯:
“那妖怪最拿手的并非毁人身体,而是攻于心计,惯会控制人的心智,崔大师,大抵是这妖怪的妖术过于强悍,所以你做的法事还未见成效。”
裴司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崔大师宽大的袖子:
“求大师再为我做几场法事……”
他已经快要被妖术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崔大师面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施主,不知你同那个妖怪的过往,可否说于贫僧听听?”
裴司顿了顿,还是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崔大师双手合十,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施主,三个月前贫僧就想告诉你,你其实并未中过任何妖术,所谓控制心术的妖法自然也是无稽之谈,施主的身上,并未附带过任何妖气。”
从未……中过妖术?
那怎么可能?!
裴司想说崔大师是看错了,想要辩解什么,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眼神空洞的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原来是这样。
他早就该知道的。
从头到尾,他都不是被妖术控制,而是他自己……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