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是第八杯!”一位伙计又端了两大杯麦酒放到桌上,酒水满溢、泡沫晃动,洒到桌面上留下大滩酒渍。
“再来、再来!”周围众人纷纷催促劝酒,他们看着高大健壮的沃夫,与身形分量恐怕还不到对方一半的麻花辫少女,居然在酒量比拼上不分胜负。
“这是第八杯了啊!还有谁要下注!赶紧的啊!”一旁提乌斯也是带着微醺的脸色,面前桌上用粉笔随意画了两个圈圈、堆满了钱币铜板,直接就以沃夫与麻花辫少女拼酒设局作赌。
众人太过兴奋,以至于一下子都没留意玄微子和珊多丽的到来,沃夫一把抄起木质酒杯,朝麻花辫少女举杯示意:
“舒芮小姐,挺厉害的嘛,嗝!”
那位脸色红彤彤的舒芮小姐仿佛早就喝醉了,笑眯眯地说道:“沃夫大叔,你也很厉害呀,诶嘿嘿”
“大、大叔?”沃夫打了个嗝,面露不快:“我才二十、二十我今年多少岁来着?反正还没到三十!嗝!”
“沃夫,你行不行啊!”提乌斯一旁拍着桌面笑骂不已,砸得钱币乱颤:“可别告诉我你连个小姑娘都喝不过,我可是押你赢的!你要是输了,就等着给我做苦力吧!”
“呼!”
沃夫吐了口气,举杯仰头,硬是将麦酒往嘴里灌,喝了一半就鼓起腮帮子放下酒杯,整张脸都胀了起来。他眼珠子扫向那位舒芮小姐,虽然还是一副乖巧少女的样子,细细慢慢地喝酒,却是一滴不漏地喝光了杯中麦酒。
“喂!别停啊!还有半杯呢!”众人围着沃夫连连催促,就见沃夫一口口把嘴里的麦酒咽下肚子,抖着手望向剩下半杯麦酒。
“行啦,别逼他了。”玄微子上前一拍沃夫后背,他两眼一睁,连忙捂住嘴巴冲出人群。
随即一阵嘲笑的嘘声,倒在桌旁的雀斑脸小伙抬起头来:“舒芮小姐,真厉害啊。”说完,又醉醺醺地倒了下去。
“喂喂喂,别抢别抢!你们这帮家伙,不帮着沃夫把这个小姑娘喝倒,就知道赌赢了抢钱!”沃夫面前两堆钱币被围观人群哄抢干净,得亏都是些铜币,也没有谁会在这种市井小事中拿出金阳币来对赌。
“哟,医师您来了?”提乌斯接连晃动了几个酒杯,随便找了一个还有剩的给自己解渴过瘾。
玄微子与坐到长桌边上,笑着问道:“你们法师通常不会喝到酩酊大醉吧?法师不是自诩要保持清醒的意识与逻辑思维吗?醉酒状态下,可是连咒语手势都搞不清楚的哦。”
“这一年一次,没事、没事。”提乌斯估计也喝了不少,用酒杯顶着下巴,撅着下嘴唇在那里吹头发,还呵呵傻笑着。
珊多丽则来到舒芮小姐旁边,将这位显然已经醉得发昏的少女扶着坐下,朝提乌斯埋怨起来:“你们这是一伙大男人跟她拼酒量?这不是欺负人嘛?”
“没事哟,舒芮不会那么容易醉的,嗝!”舒芮小姐的身子摇摇晃晃:“我们女巫用大釜熬煮魔药,也会用上各种酒精。我小时候就喜欢偷喝老师的矮人烈酒,就这点我还醉不了,嗝!”
“还说没醉?”珊多丽从随身的挎包中取出一片醒脑提神的药草,撕下一半揉碎了塞进舒芮小姐的鼻孔里。
“啊、啊、啊嚏!”舒芮小姐打了个喷嚏,草药的效果十分有效,让她顿时清醒许多。另外还有半片放在桌上,罗莎莲好奇地闻了闻,也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玄微子也不客气,将这半片草药直接塞进提乌斯嘴里,这位醉到傻笑的法师还在那里当成什么美味嚼了几口,强烈的辛辣感刺激口腔,让他身子连抖地坐直起来。
“女巫?”玄微子也没去管舌头发麻、跑去漱口的提乌斯,转而对揉着额头的少女问道:“你是女巫?是新月女巫团?还是黑夜姐妹会?”
“啊?你居然知道我们女巫的组织?”舒芮小姐非常吃惊,双眼亮起得遇知音般的光彩。
玄微子答道:“柴堆镇这里有一位翠绿之环的贤者,我听他提起过。据说不少女巫组织曾经加入了翠绿之环,但是在幽魂海湾大战时,各个女巫组织却保持缄默,没有参与战斗,事后也没受太大波及,该不会是你们提前知道什么消息吧?”
“诶这个当时我还小,不太清楚这些事。”舒芮小姐两根食指按着太阳穴转来转去:“只是没想到,你们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不同体系的施法者,一点都不像是明世界的边陲呢。”
“哦?那又是什么风,把舒芮小姐吹来了这个明世界的边陲呢?”玄微子两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询问。
珊多丽听出玄微子话语中的一丝戒备,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舒芮小姐只是乖巧地回答:“风?没什么风啊,我就是在新大陆游历,这是我们女巫的习惯,既然来到柴堆镇,还见到这么多不同类型的施法者,不知道我能否留下呢?哦!对了,我听说你们柴堆镇是一位奥兰索医师在统治?我是不是还要得到他的准许?”
“你现在已经得到准许了。”玄微子当即回应道。
舒芮小姐眨动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您就是奥兰索医师?”
“嗯哼。”玄微子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柴堆镇是一个欢迎各类施法者前来交流学习的地方,想必你今天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