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要等相公呀。”
“花月前世本是乡下女儿,夫君爱好游历,又喜爱锄强扶弱,便结识了花月。后来,与花月定情三生。花月大好年华便许给了相公,想要与夫君白头偕老一生。”花月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眉宇总是带着几分柔和。
“夫君家中显赫,一直不愿夫君娶一门无权无势的乡下女子。扬言花月只能做小。”
“夫君不愿花月受委屈,便与花月天地为媒,日月为聘成了亲。花月成婚第二年,夫君便想要先回家提前告知家中爹娘一声,带花月认祖归宗。那时夫君便握着花月的手,让花月等着他。”
“后来,相公一直不曾回来,花月便一直等啊等,等到花月再次醒来,已经成了一株幼苗。”花月谈起这些,脸上总是带着几分温柔的笑。
“即便是幼苗,我也会一直一直等着他。等到他带我一起走。”花月笑容绽开,煞是动人。
“可,可你再活千年荣登极乐也是不难,你也要一直等着他吗?”秦欢蹙眉问道,感情竟是这般重要吗?
能让人放弃所有。
“依然等他。”花月浅浅的笑着。
顾子衿本来听得她是妖邪便害怕,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心疼她了。
“真傻,这事在京城时常发生。京城里那些有钱公子哥儿出去游历,便在外哄骗无知小姑娘许给了他们身子。然后回京城娶妻生子,甚是凉薄。花月,只因着他一句话,你便等他至今。你怎么这么傻啊?”顾子衿心疼极了。
在她心里,花月那相公就是个负心郎。
“我信他。只要他说没骗我,我便信他。我只想问他一句,可有骗我?”花月似乎没有半点不甘心,反而甘之如饴。
秦欢说不清什么滋味,只觉得她傻,觉得今日出现在八宝镜中的那个丫头更傻。
“相公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信他。只要他亲口告诉我,他没骗我,我便甘心了。”花月笑眯眯的,谁又只得她已经苦等几百年了呢。
秦欢没再问她,花月也只笑眯眯的回了那颗古树里。
待一行人走开了,顾子衿才满脸气愤。
“那狗男人一定是个负心郎,花月如此单纯,竟是被他哄了两辈子。哎……”顾子衿怜惜不已,也是个苦命姑娘。
秦欢却是没说话,转头看着她。
她似乎所有的枝叶都是朝着寺庙的方向而长,仿佛是想瞧见什么。
当夜,回了禅院。
方丈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僧盘,面容温和,仿佛要赴约一般。
月上柳梢头。
方丈坐在树下,依然如同往常一般敲着木鱼念经,念完后,便轻轻靠在树干上。
那树枝一抖,似乎隐隐有些激动。
“月儿,我来了。”
树枝抖抖嗖嗖,花月从树身后而出。
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跟前,不曾说话。
百年的陪伴,便是不曾说过一句话,却早已知晓对方就在身后。
“我不曾骗你。当日回京后,父亲便将我软禁。并且趁我不在京城这段时日,匆忙说了一门高门嫡女的婚事。”方丈眼中似是无奈。
花月眼神微闪,轻轻咬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