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呼吸一滞,死死的咬着牙。
“我四岁那年,家中遭逢巨变。”
“本来家中只是小康之家,在我出生那年,父亲扶摇直上九万里,成了陛下眼前红人。”
“那时我家门庭若市,门客众多,谁都得捧着我父亲。”
“就在四岁那年,府上突然被陛下判了斩首之刑。师父那时还不曾认识我,让陛下赦免了狱中所有孩童和妇女。”
“我在外流浪了两三年,那时师父在外寻找继承人已经寻了无数年。后来……”华年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水光,似乎依然很怀念那一日。
“后来师父寻到了我,那时他抱着我几乎癫狂。喜得直说这是他最为完美的继承人。他便将我日日带在身边,教我读书习字。教我占卜教我术法,当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你那小师妹呢?”秦欢突然恶劣的咧嘴一笑。
“你那师父做为人间术士,还拥有这般高的地位。必定是透露了许多天机的。你可听过五弊三缺。”
“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财,命,权。”
“你师父娶了妻,但妻子早亡。后院里只怕不少伺候他的妾室,都没什么好下场吧?我若是没猜错,恐怕后院子女也是中庸无能,说句难听的,甚至痴傻儿都有吧?”
“他明明泄露了天机,还站在高位上。还试图生儿育女将这一切权利传承下去,天道怎么可能给他?”
就如当初的大祭司一般。
他知道自己此生生不出优秀的继承人。才会在瞧见秦听香身上那缕神缘时而犯下大错。
“你以为天道是吃屎的吗?”秦欢冷哼一声。
那个狗东西可鸡贼了。
华年神色恍惚,心间微颤,若不是一弦扶了他一把,只怕都要昏昏沉沉跌坐在地。
“是了,是了。我三岁时,家中还未落魄。曾经误入过一次神庙,那时曾经瞧见过几个孩子。看着都不大灵光。”
“六岁那年进了神庙,师父将我带在身边。那时他一岁的女儿钥月……”华年语气顿了一下,心间微微一抽。
“那时钥月是他正妻之女。却在生孩子时难产而死。”
“说是伤了脑袋,一岁了也不会叫爹爹,也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我第一次瞧见她便目光呆滞没有神采。师父说,那是他唯一的牵挂。他不求别的,只求我替她多看着孩子。”
后来他只要忙完,便会将那孩子带在身边。
这也是他对钥月多加纵容的缘故。
钥月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说话走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教出来的。
他会说话的那一天,华年突然昏倒了,倒了一天一夜。
后来她会走路时,自己又昏了一天一夜。
众人都说他是个小爹爹,太过兴奋了。
后来,钥月眼中的光彩越来越剩,越来越灵动。甚至六岁那年,还查出了极其过人的天分。
那时自己十一岁。
那时师父极其感慨,又说他得天道庇护,让他将自己不要的衣裳留给钥月。让他沾沾喜气。
他便时常买了新衣裳,穿几日便留给钥月做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