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秦欢辗转反侧睡不好。
一会脑海里出现那水鬼抱着心上人倚靠在桥上的画面。
一会又是那纵身一跃。
秦欢翻来覆去。
两眼呆滞的望着帷帐:“到底哪里不对呢?我这心里怎么又酸又涩,哎。都是屠善那小子,整天念什么酸诗。”
秦欢呆呆的摸着心口,以前从不被外物所影响,如今却越发控制不住了。
最终无奈的坐起身,手指一点将蜡烛点燃。
随手折了个纸鹤,在纸鹤边上说了什么,便将纸鹤投入了火里,噼里啪啦的烧了。
那纸鹤顿时化作一道火光朝着窗外飞去。
顾韶光正进大门,手指一捻,便瞧见那纸鹤截住了。
欢欢清冷的声音传来。
“生老病死天地规则,吾未曾想过破坏规矩,但那新科状元含冤而死,新科状元又乃文曲星君下凡,也该补偿几分。但请十殿阎罗在规则允许的基础上,能允这一缕魂魄,在地府谋一差事。”秦欢提前便留了他的人魄。
“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机会吧。”秦欢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顾韶光想起城中那新科状元之事,满是磁性的嗓音道:“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吧。三千年不见,不知道阎罗府上的门匾修好了吗?”
说完,那银纸鹤便飞了出去。
三千年前,他为了云瑶,曾震碎了十殿阎罗的牌匾。
整个地府损失惨重,那灾后重建都搞了三百年。
顾韶光大踏步的进门了,丝毫没想过自己那话气得十殿阎罗差点打上来。
…………
“不得了不得了,他这是威胁?你们说他这是不是威胁?”
“还看在他的面子上?他的面子值几个钱?”秦广王黑着脸道。
五殿阎罗包阎罗喝了口清茶:“他的面子值十殿阎罗十个牌匾,还值三十三万缕亡魂,对了,当初他那一脚,将十八层地狱都给清空了吧?”
几个阎罗脸一黑:“你向着哪的?你怎么就像恶势力低头了呢?”
“我可没低头,人家不客客气气的么。”
众人对视一眼,能不客气么,上次来找云瑶他也很客气。
还不是客客气气的毁了三十三万幽魂,搞的神界直接消了他的名字都不敢提起。
判官进来时正好听得秦欢的声音。
他身后跟着两个阴差,正锁着一个女子:“此女子自尽,请判官大人叛一下她进哪一层赎罪。”
十殿阎罗瞬间转头看去,呐,就是这俩货。
女子此刻还未喝孟婆汤,但心上人没了来世,她浑浑噩噩的也没了投胎的兴致。
“不如这般吧,当然,我这不是为了他俩冤家的面子。”
“最近咱们地府不是正好缺人手么?那人魄干脆就留下来打打杂,干脆给孟婆洗碗,这女子嘛,就没事协助他。咱们这可不是看在他俩的面子,只不过念在这两人机灵好学,给个机会罢了。”秦广王摆了摆手。
“对了,判判你上去问一问,那啥,我这三千年都没见一缕颜色了,能不能将彼岸花给我还回来?”秦广王深深的看了眼判官。
判官应了一声低着头。
待他出了地府,身后才传来叹息。
世间皆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