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知得此事,惊讶之情不比董承少的多少。
正要遣人去斥问,不想那刘备倒是先一步来寻了自己。
只是这一见,刘备的神情也直把十五岁的刘协吓了一跳。
那叫是一个悲切啊!
伤心啊!
几乎就欲要垂泪的模样,如何不把刘协给吓着。
都顾不上问罪,只关切问道:“皇叔何故如此伤心?”
却见刘备先长长叹息了一声,才说道:“却不知如何开口。”
刘协此时倒是一展帝王仁心,当即好言问道:“皇叔有事,即言便是,勿要多心,朕必不怪罪。”
刘备听得这才言道:“自世祖皇帝推翻莽之伪政,定都与洛阳。吾大汉命脉,即与此地。不想今日费得千辛万苦,归与帝都,却又要弃之而走。心中悲切难忍,才会如此。”
刘协听得难免有些尴尬。
虽然这弃之而走的主意是董承所出,但到底还是自己定的。
再说这心底里面,刘协自也不想过这苦日子啊!
只得用拿着董承那日的说辞道:“非是朕不知重归帝都之艰难,实乃如今形式所迫,若非去的他处,实在难以为继啊!”
刘备一听那是更加悲切了。
真就留下泪来,抹了抹眼角道:“臣安能不知陛下之难,只恨自己不能讨逆四方,助陛下一臂之力啊!”
刘协见得皇叔这般模样,哪里还顾得上斥责,只心底暗道这刘玄德当真是好皇叔,更是要宽慰两句。
“今天下纷乱之势,岂能是皇叔一人之责,皇叔不必过是忧心。待日后与那曹孟德相汇,共为朕出力便是。”
刘协自以为是安慰刘备,却不知自己这话基本就是拿刀子往自己好皇叔的心里扎啊!
好在这会的刘备已进入了状态,面色丝毫不变,只恳切叹道:“不瞒陛下,臣与那曹操早有打过不少交道。其雄心勃勃,更有狼子野心,绝非甘于人下之辈。”
刘协听得面色一变。
若是平日,听得刘备此言,刘协必是要有些想法。只这会见得刘备这般模样,倒是认真思虑起来。
刘备见状,更是加的把火道:“陛下若是不信,只做留的洛阳之状使曹孟德供给粮草军饷。若是臣所料不差,其必是不愿,定是要千方百计使陛下移驾,好掌控陛下!”
如此恳切的样子,直叫刘协也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一下又开始犹豫起来。
半晌才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朕诏令已出,岂能朝令夕改?”
刘备却道:“只先留与洛阳,待那曹操来时再提就是。”
刘协听得又是犹豫几分,再见刘备眼角未抹干净的泪珠,终是应道:“那就依着皇叔之见行事。”
刘备听得才早是长舒一口气,再不多言,只急令东行队伍慢行。
一阵悲切的痛哭,总算是让刘协改了主意了。
曹操接了诏令,就带军一阵疾行,虽觉天子似乎走的实在慢了些,但好歹诏令在手,也并无思量太多。
终于在洛阳东五十里地,接上天子銮驾,直就高呼道:“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只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与臣共归兖州。”
“臣已新建许县一地,只等陛下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