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岁&太恒(一)(女君招婿)(1 / 2)

番外?上岁&太恒

【1】

太恒出身凡间,姓沈名远,字子衍。

他飞升时,正是天庭初建,一切都还不成样子,各路仙君打打杀杀,都在四处抢地盘。

飞升当日,雷劫劈完,他被一道光引至天界,而后飘飘落下,就看周边一片白云茫茫,荒无人烟。

他紧皱眉头,思索着这是哪里,他要去哪里,飞升后是要做些什么。

正想着,就听远处传来喧闹之声,抬头一看,便见一女仙红裙高髻,身骑麒麟,带着一干奇奇怪怪的山妖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来。

女仙明眸皓齿,艳丽非常,他不由得目光一滞,等女仙停在他身前,气势汹汹询问“天宫哪里走?”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只愣愣看着女仙,感慨果然灵气旺盛之处,人都长得好看几分。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点飞升,而不是在下界打遍三千世界后再来。

他盯着女仙不说话,这动作是有些冒昧的,只是对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不等他反应,抬手就一个巴掌抽了过来,干干脆脆一声巴掌脆响,随后冷着声警告:“再看本君把你眼睛挖了!”

太恒:“……”

修道三千年,他头一次挨姑娘巴掌。

但他也不恼,他从容回头,抬手捂在被打的位置,温柔笑了笑:“仙子是问天宫?”

“不错。”女仙这才注意到他的模样,上下一打量,语气软和了不少,“知道在哪儿吗?”

“知道的,”太恒声音温和镇定,随意指了个方向,细致告知女仙:“朝西边走,再往前十万里就是。”

“十万里?!”女仙震惊出声,随即转头问身后一个扛旗的乌龟,“龟管家,你不是说快到了吗?!”

龟管家也是有些茫然,他支支吾吾:“女……女君,天宫刚建不久,老奴也是头一次来啊。”

这倒也是实话,女仙忍了忍,按耐住情绪。

“好吧,”女仙给众人鼓励,“区区十万里,再跑三日就是!你若敢骗我,”说着,她想起太恒来,转头恶狠狠盯向太恒,“我必取你狗命!”

狠话放完,女仙也不多说,转头朝着西边大喊一声:“冲!”

而后就见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着西边奔去。

太恒好奇看着这批人带着滚滚尘烟冲出去后,温柔笑了笑,颇为感慨:“仙界的人,真是充满活力。”

说着,他又环顾四周,开始思考,这到底是哪儿?

飞升之后要干啥?

这里有没有人管啊?

【2】

太恒这个人,不算个好人。

要按照熟悉他的人来说,那甚至可以说是个恶人。

他出生凡间清贵门第,四岁不到,就被送往到修真界大宗门去拜师,他所在那一方小世界,对培养修士十分看重,由仙盟每年统一招收学童,各宗到仙盟抢人。

他是万年难遇的剑灵根,是故灵根测试一结束,各大宗门就为了他差点打起来。最后由仙盟调停,让他自己选,四岁的太恒面对各大宗门宗主眼巴巴恳求的神情,不慌不忙,双手负在身后,只奶声奶气道:“你们同我说说,去你们宗门有什么好玩的吧?”大家得话,只想四岁的孩子知道什么,便使尽浑身解数,只介绍宗门各种灵兽、法宝、还有宽松的教学环境……

直到一个道袍显得颇为破旧的老者上台,有些拘谨开口:“我是上极宗掌门,我们宗门以战练道……”

太恒听到这话,眼睛微亮,他重复了一遍:“以战练道?如何练?”

老者有些尴尬:“就……就打架……”

“打架啊,”太恒拉长声音,“那你们宗门没什么人吧?”

老者被问得脸红,支支吾吾:“的确……”

“好可怜哦,”太恒露出怜悯,大家正打算让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门派赶紧下去,好让这位天才和自己说说话时,就听太恒叹了口气,“那我就去你们宗门好啦。”

去上极宗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是因为太恒太善良决定的。

但等太恒去上极宗后不久,大家就发现,错了。

他不是善良,他是,太适合这一脉了!

他喜欢打架,喜欢刺激,原因无他,就是他的所有感觉都相对迟钝,从感情到感觉,都很难有什么波动,只有在打架或者一些极其激烈的生死交接之时,他才能隐约体会到一些与“平静”不同的状态。

无论痛还是刺激,惶恐还是紧张,于他而言,都是一种喜悦。

这种性格,生来就是个变态,可他更变态的地方在于,明明是这么好战的性格,他还生了一张文质彬彬的书生脸,看上去君子得不能再君子,端方得不能再端方。

不少人都吃了他这张脸的亏,觉得他是个好人。

或许觉得他好欺负,或许觉得他可靠,或许觉得他心软。

等他拔剑、见他薄凉离开、知他铁石心肠时,才会惊觉,这就是个疯子。

他小时候在上极宗打,长大一些就在修真界里打,不到一百年就在修真界横着走,眼看要飞升,他觉得无甚意思,去了仙界再下界十分困难,他不想早早飞升,于是决定破开结界,到其他小世界去打。

在三千小世界里打来打去,磨炼了几千年,他打得没有太大意思,终于想起他唯一没去过的地方――仙界。

于是不再压制修为,仍由天雷轰下来,站着给天雷劈完,就跟着光引飞升了。

他本来想,飞升之后,应该是另一个新世界,听说天上仙人居住,他幻想中,应该豪华非凡,他可以在这里大战一场。不想一上来,就看见一片荒地,随后,就被人给了一耳光。

这可真是他意想不到的新奇体验。

他突然意识到,这里他好像有了一种新的玩法,过去他一直当天之骄子,这次,他想当个普通仙人,看看是什么感觉?

【3】

抱着当普通仙人的信念,太恒在仙界御剑逛了一圈,到处游走了一个月,终于搞清了仙界的情况,顺便还找了份看门的工作。

这份工作就是在南天门前当护卫,南天门就是他一开始飞升挨巴掌的地方,当时还没建起来,一个月后,门框建好了,就要有个护卫,告示刚贴出来,他就主动应聘,终于在仙界落脚,算是有个正经工作。

他有一个搭档,叫南移,南移话多,知道他是刚飞升上来的新神仙,便主动和介绍仙界。

说是当年天地初分,化作三千小世界,三千小世界之上,灵气交织之处,便是仙界。仙界一日,人间一年,是故人间小世界早已历经万年,仙界连地盘都没划分清楚。

好不容易大家打出了地盘,推选父神之子为天帝,建立天庭,但天庭还未彻底搞清人员机构安排,甚至天宫都还在修建当中,所以显得十分寒碜。还有一些偏远宵小,不服天庭管束,时不时就要上来打闹一番,比如前些天他遇到那个女仙,便是寂山女君上岁,因为不满天庭要求她每年纳税,一个月前才带人从天庭门口路过示威。

“听说她也就是吓唬吓唬天帝,”南移靠在门边,神秘兮兮道,“她不敢动手的。”

“为何不敢呢?”太恒露出好奇神色,南移嗤笑,“她要敢,当时都到南天门门口,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反而朝着西天佛主的地界一路狂奔,跑了快五万里才折回来,然后因为过于疲惫打道回府,她说她迷路了,这种借口,你信吗?”

“唔……”太恒沉思了一会儿,摇头,“我不信。”

“对咯。”南移自信满满,“天帝是最厉害的,那个寂山女君,借她一个胆,她也不敢来!”

南移的话,太恒是不信的,只是他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当天晚上,他和南移正在南天门守夜,就看见一袭红衣从他脑袋上“嗖”一下窜了进去。他靠在门边仰头看着,在发消息和不发消息之间犹豫了片刻,最后看了看旁边睁着大眼气势汹汹的南移,想明白过来,一个普通侍卫,应该看不见寂山女君这种身手。

所以他看不见。

只是他放过了上岁,上岁却没放过他。

他清晨和同事换班回去睡觉,刚一卧室,就被人用法诀抵在了脖子上。

对方的语气很冷:“你敢多叫一声,我就杀了你!”

叫,还是不叫?

动手,还是不动手?

杀,还是不杀?

太恒看着上岁眨眨眼,犹豫很久后,他尽心尽力扮演了一个普通侍卫。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了笑道;“仙子,又见面了?”

听到这声提醒,上岁猛地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她毫不犹豫,抓着太岁的头,“哐”一下砸碎了旁边的桌子,然后又把他拽起来,凶神恶煞:“你知道因为你胡乱指路我跑了五万里丢了多大的人吗?!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怕不是找死?!”

“仙子,此言差矣。”

血从太恒脑袋上流下来,他保持着微笑,云淡风轻:“是你,出现在我面前。”

“你……”

“搜!”

上岁正想开口骂人,只是话还没出口,旁边就传来了天兵天将的声音。上岁面色一凛,抬手往太恒身上打了一掌,一道灵力灌入太恒体内,上岁恶狠狠威胁道:“敢乱说话我立刻杀了你。”

说完便跳进太恒床上,缩进被子里。

敲门声随即响起,太恒开门,便见平日和他值班的同事朝里屋一望,只问:“子衍,你见到一个受了伤的女仙没?”

“女仙?”

太恒露出茫然神色,对方便明白了,摆手道:“你先睡吧,我们继续找人。”

“你们辛苦了。”太恒笑笑,对方倒也没多说,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太恒合上门,想着以着这个女仙的性子,应该会吩咐他做点什么,结果等了片刻,没听见声音,他小声问了句:“仙子?”

没人应答。

太恒迟疑了一下,走到床边,又问了声:“仙子?”

还没人回话。

太恒坐在床边,正打算问第三声,就听到了极其清浅的、小小的、显得有那么几分可爱的……呼噜声。

太恒一愣,他迟疑着拉开床帐,就看见这女仙蜷着身子躺在他床上,睡的正香。

她身上都是伤口,血染湿了他的床,他皱起眉头,有几分嫌弃,但将目光挪移到这姑娘脸上……

长得好,算了。

太恒难得有入眼的人,他很是珍惜,坐下来为她输送灵力,先稳住她的内伤之后,又去取了伤药,开始给她涂抹。

在下界活了自己几千年,他什么事儿都会,以前也经常装好人帮同伴包扎伤口,倒也熟练。

他利索给她包扎好伤口,把人往往上轻轻一抬,床单一拉,迅速换好床单后,看着睡在里侧十分香甜的女仙,他开始思考最后一个问题。

今晚,他睡哪里?

片刻后,他做出决定――

这是他的床。

上岁睡地上吧,天亮前再抱回来。

【4】

上岁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腰酸背疼,好像在地上睡了一宿。

可一扭头,她就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床上,反而是昨夜被她威胁那个青年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正闭目养神。

此刻天光乍亮,阳光落在青年身上,青年本就生得俊美,白光笼罩之下,更多了几分圣洁意味。

上岁静静注视青年,心跳快了些许。

她知道青年生得好看,但今天仔细观摩,才发现原来这么好看。

虽然不够英武,像个书生,不是她心中意中人的样子,但是也莫名顺眼,看得人心情愉悦。

她偷偷看了一会儿,她的目光自然是被太恒神识察觉,但他不语,只撑头假睡,许久后,他感觉上岁注视的时间过久,才缓慢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上岁仿佛是偷腥被抓了个正着的猫,一时心虚起来:“你睁眼做什么?我让你睁眼了吗?!”

“那……”太恒迟疑,“我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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