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影说着各种离谱的猜测,乔挽月也都当是玩笑,脱下身上的外袍道:“我要下去看看。”
她的话音刚落下,只听得一声巨响,从湖面上突然升出滔天的水柱,那水柱向着他们三人冲来,乔挽月下意识地召出渡雪剑,横在自己的面前,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看着那道水柱将明决整个人都卷了进去,带着他消失在晚晴湖中。
见被掳走的是明决,乔挽月默默将自己手中的渡雪剑给收了回去,然后对云落影道:“我觉得您刚才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云落影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然后诡异地沉默了。
乔挽月站在湖边,想要看看明决能不能出来,云落影安慰她说:“没事,别担心。”
乔挽月轻笑了一声,回道:“我怎么会担心他?他又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湖水中再次涌出一道水柱,这回是将乔挽月整个人全部都淹没在里面。
如今湖畔就只剩下了云落影一个人,云落影站在原地,看看左右,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把自己也给带走?是嫌弃自己长得最丑吗?
过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那水柱终于再次从晚晴湖上出现,它向着云落影靠近过来,却是迟迟不动,看起来还有些迟疑,云落影深深地被打击到了,怎么了怎么了?当初他能够在那么多的男人当中脱颖而出,被他的夫人看中,他这张脸那是功不可没,虽然说前些年他夫人不在了,他自己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好好地保养了,但也不至于被嫌弃吧。
云落影急得都打算自己跳进那水柱当中去,那水柱才终于慢吞吞地将云落影一起给卷了进去,在进入到水中的一刹那,云落影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他想了想,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小孩子常有的那种奇怪的好胜心,你有的我必须也要有。
冰凉的水波托着他们在水中缓慢地前进,乔挽月闭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正在脱离那具沉重的身体,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是冥冥中又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安慰她别怕,那是一个轻柔的女声,她让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放下,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她。
那声音乔挽月从不曾听过,可她却觉得很熟悉,非常渴望见到声音的主人。
乔挽月依照她所说的,将所有杂念从自己的脑海中都清除出去,她的魂魄已经脱离了肉身,完全感受不到四周的水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随后在这边无尽的白色中乔挽月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伸出手,触碰到那倒影,随后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等到云落影找到他们的时候,看到乔挽月躺在一张白玉床上,明决守在她的身边,而对面则是一面足有一人高的镜子,镜子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云落影忙上前一步,来到床边,看着静静地躺在玉床上的乔挽月,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云落影心中一慌,立刻开口向明决问道:“这怎么回事?”
“她到那镜中历练去了,”明决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那面镜子,而镜子中的明决也同样在看他,他对云落影道,“只有经过这次历练,她才能得到暮族的认可,拿到暮族剩下的传承。”
既然这历练是与暮族传承有关,云落影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又对明决道:“您不是说您没下来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我猜的。”明决说。
听到明决这话,云落影还没放稳的心猛地被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他小心开口向明决问道:“您能确定挽月这样肯定没事吗?”
“不大确定,”明决伸出手,放在乔挽月的额头上,良久后,他将那只手收回来,对云落影说,“所以我打算进去看看,你先在外面等着。”
云落影看看那镜子,又看看明决,他道:“您也不是暮族的人,您能进去吗?”
明决反问:“谁说我不是?”
云落影瞪着眼睛看向明决,半张着唇,似乎不能理解他们尊上身上什么时候也流淌了暮族的血,要真是这样的话,他还能让天道逍遥这么久?
明决道:“我作为挽月的夫君,自然算是暮族的人。”
这个解释也无从反驳,云落影点点头道:“……行吧。”
“所以您有把握吗?”他又问。
明决道:“我怀疑进入那镜中后会被抹去所有的记忆,所以不能保证一定能通过这次历练,但是可以将她好好带出来。”
“那就足够了。”云落影点头道,只要乔挽月没事,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议。
乔挽月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醒来时梦中的一切却都忘得差不多了,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平日里侍奉在她身边的风柔,见她醒了,风柔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下,道:“禀族长,大长老给您带了些美人回来,您现在要去看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