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你很不错。”
“这可真是太棒了。”
明明是些夸奖的话,但从斯内普的嘴里说出,那味道怎么都会有点变化,毕竟他如今开口的对象并不是哈利,而是面前这个红毛大猩猩。
“我当然能够救得了独角兽,哪怕他现在只剩下了一口气,我也能-做-到!”
斯内普理了理自己衣领上的褶皱,被人用蛮力拎起来的感觉可是一点都不美好。
可斯内普也没法撒气,同样是要跟出来,麦格教授所做的和他所做的完全不同,这压根没得洗的错误让斯内普只能硬下头皮受着,至于迁怒哈利?
斯内普他同样做不到,他现在甚至不敢和哈利那翠绿的眸子对视,心中的懊悔和惭愧沉甸甸的压在了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阴沉着脸迈步向前,走过了这片焦土之后,他来到了一片狼藉,但是并没有遭到太多破坏的草地上,若不是在罗恩身旁目睹了一切,并且也愿意相信霍格沃茨的教授,臭臭的老爹是绝对不会让斯内普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的家伙靠近自己重伤的妻子的。
一瓶暗紫红色的魔药被斯内普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随身空间袋基本算是每一个有本事/有钱的巫师必备的,斯内普的袋子里装满了各种万分昂贵珍惜的魔药,而他拿出的这一瓶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这类有价无市的精品只接受高昂的定制,一是炼制繁琐,二是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保存药力,许多高端魔药没有在熬制的现场喝下,那么效果将大打折扣,保存魔药同样是魔药大师的必修课。
这看着不详的液体被斯内普洒在了独角兽身上的伤口处,残余的邪恶魔力在被中和时升腾起了一丝恶臭的黑雾。
随后又是许多瓶瓶罐罐,那些味道有些令人难以启齿的魔药被斯内普半塞半灌的倒进了独角兽的嘴里,如果有个不知情的人看见了,那他绝对会认为斯内普这是在给独角兽灌毒。
任谁都不愿意相信那些如同泥浆、污泥一般浑浊的玩意会是救命的药剂,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这是源自斯内普的恶趣味(在药里下屎,比如提供给校医室的药剂)。
随着魔杖在伤口处划过,在魔药和治愈魔咒的双重作用下,原本奄奄一息的独角兽此刻恢复了不少精神。
也因为他们本就强大的肉身,在有些艰难的挣扎一番后,臭臭的母亲踉跄着起身。
看着这两只独角兽耳鬓厮磨的亲昵模样,黑着脸的斯内普理了理袍子准备离开这地方,为了治好这大马,价值上万加隆的魔药就这样白给了,血亏一波的斯内普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就在他抽身离开时,他的袍子被轻轻的咬住了。
臭臭的父亲将自己的头往前探了探,他的独角上亮起了一抹银辉,随后那独角松动了一下,落在了斯内普的手中。
原本他身上灿烂的银色微光在此刻暗淡了许多,那独角脱落后留下个小小的凸起,就跟鹿角一样,独角兽的角其实可以重新生长,不过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小,那是他们身上汇聚魔力的地方,如此才有那几乎能够解除任何毒素的强大力量。
斯内普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自己还能拿到补偿,虽然花费的药剂价格不菲,但独角兽的角却将所有的成本都找回,并且这东西在他手里能够发挥出的价值,远远不是用于出售的两三万加隆,斯内普能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极限,身价翻个十来倍绝对不是问题。
“”
并不擅长回应感激做出答谢的他默默的在怀里摸了摸,随后递出了一瓶湛蓝色的魔药俯身放在了地上:“喝下去,好得能更快点。”
随后黑色的斗篷一挥,他沉默的离开。
在另一旁,麦格教授对罗恩的盘问也基本结束,问的问题也不多,在了解到了小独角兽的事情后,麦格教授稍稍能理解了一些罗恩的心情。
身为一个格兰芬多,又是被小独角兽承认的人,罗恩这看起来很是冲动的做法也有了能被人接受理解的原因。
如果换做是自己,麦格教授扪心自问,她要是也得到了独角兽的承认,愿意成为自己的伙伴,那么她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三位教授带着俩小巫师原路返回,将这两只大马送回族群所在地时,他们和海格相遇了,海格没能赶上罗恩的脚步,而后续追来的教授们都骑着扫帚,海格就被安排返回去保护那些独角兽和他们的幼崽了。
“平安无事,海格不用担心了。”
麦格教授对海格开口道:“可惜被那个家伙跑了,我和弗立维也没能拦住他,是一个非常狡猾的黑巫师。”
“我会建议邓布利多加强对禁林的防护魔法,这种事情我们要坚决的杜绝!绝不能允许再次发生,这太危险了,无论是对霍格沃茨还是对禁林来说,都是的。”
海格继续留在禁林安顿独角兽们,他打算给那些打手看门的搬个家,把独角兽族群的栖息位置放在了被众多狠角色包围的中心,那些凶一点的大家伙也不会招惹独角兽,独角兽们本就是与世无争悠闲无害的大马,图谋他们的就只有居心不良的巫师,神奇生物们反而很清楚这一点。
离开了禁林,在穿过了草地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门口时,他们看到了一个白发白须的高大男巫站在了霍格沃茨城堡之前。
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势绽放,邓布利多只是静静的站在了城堡前,但在此刻,他给人的感觉有着一种无言的厚重与雄伟。
仿佛这城堡与他联系在了一起,又仿佛他化身为了这黑沉高耸的城堡,作为阻挡一切来袭者的,坚不可破的城墙。
教授们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在他们离开霍格沃茨前往禁林时,麦格教授就通知了邓布利多,让他回到学校,毕竟独角兽和罗恩要救,但霍格沃茨的学生同样需要守护。
“米勒娃、菲利乌斯、西弗勒斯,你们辛苦了。”
邓布利多对他们点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两个小家伙。
“唉”
老人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
“我带罗恩去校医室,米勒娃,你带哈利回宿舍,还有格兰杰小姐,可别忘了她。”
“不会的。”麦格教授点点头,随后带着哈利离开,弗立维教授也随着一起走入了城堡,而斯内普还留在了原地,他平静的看向了邓布利多。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
在得到了老人的应许之后,斯内普也悄无声息的飘离,没有惊起丝毫波澜。
“对于那个袭击独角兽的人,你有什么看法呢,罗恩?”
跟着老人走在霍格沃茨空荡无人的走廊上,邓布利多轻声的开口问询着。
“不可理喻,也无法理解。”
罗恩摇了摇头,他将自己代入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斟酌着话语回答着。
“独角兽的血确实能够延长生命,但是得到的和收获的完全不成正比。”
“只有独角兽自愿献出的鲜血才不会附带诅咒,独角兽是圣洁的神奇生物,马人们也告诉我,独角兽是比他们更胜一筹的,真正的受到了自然母亲偏爱的子嗣。”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点头肯定着:“只有一无所有,却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独角兽的血是可以延续生命的,即使在那时你已经奄奄一息。”
“但如此做却同样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而对一只纯洁生灵挥动屠刀,所以从触碰到它血液的那一刻时,那人将从那时起拥有一条半死不活的、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讽刺的是,每一个猎杀独角兽的黑巫师都没能在这诅咒下得到他们所想要的长生,正如你所说的,收获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那这人又是谁呢?”罗恩顺着邓布利多的问题往下说着,尽可能的少开口,他在这时候突然有了种不对劲的感觉,他感觉邓布利多这老狐狸好像打算双开重新带个小号?
“当然是一个一无所有,却又想得到一切的人。”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台词,他微微侧了侧头,眼睛瞥向了罗恩。
“所以喝下独角兽的血只是为了拖延死亡的到来?而在死亡临近时,他将找到一个更好的替代品,让他阻断死亡的来临,真正获得长生的东西”
他们几个知道魔法石存在的事情瞒不过邓布利多的耳朵,甚至是有意而为。
“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死亡不过是另一次伟大冒险的开端,但总有人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有的人为此付出了许多,以至于抛离了人性,堕入了黑暗,甚至试图将世界也拽入他所要奔赴的地方。”
“那在此之前,为什么不帮他一把,既然胆小而不敢走上那条他必将走上的道路,我们一脚把他踹进去不就好了。”
“助人为乐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擅长的。”
没有因罗恩轻松的开口而露出笑容,邓布利多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面容认真而又严肃。
“但是这会很危险,非常危险,为了永生而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扭曲的灵魂会不顾一切的挣扎,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黑暗力量。”
“可总需要有人做的对吧。”罗恩摊开手摇了摇头,“我们大家都活得好好的,过得开开心心的,凭什么要让一个疯子把我们的世界搅成一团乱麻,那在他这样做的时候,送他上路不是我们大家都应该去做的事情吗?”
“不是每个人的膝盖都软,在看见那种疯子之后会随随便便的跪下。”
“邓布利多教授。”罗恩在校医院前停下了脚步对老人开口。
“那个人,他没有死对吧。”
罗恩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哈利的伤疤不会无缘无故的疼痛,那个黑袍人”
“是,但又不全是。”
邓布利多也停下了脚步,老人将手掌放在了罗恩的肩头,上面带着一股令人心情平静的奇妙魔力。
“你是我遇见过最聪明的小巫师之一。”
“都说‘最’了,难道我不是独一份吗?”罗恩微笑着打趣了一句,既然摊开说了,他这时候反而没了此前的忐忑。
“毕竟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嘛,大家不妨谦虚一点,毕竟这也是一种美德对吧。”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老人家的童心在此刻一闪而逝。
“你也给我提了个醒,哈利的伤疤”邓布利多稍稍顿了顿,“或许的确有所关联也说不定,毕竟魔法的奥秘是我们穷尽一生都只能窥见边角的永恒的未知,是充满了无限探索的欢愉。”
“说起这个,你借给我的那本书带给了我许多启发。”邓布利多似乎不打算就刚才的问题继续说下去,他将话题挪到了那本从罗恩那借走的《凤凰与火》上。
“我最近这段时间出门拜访了不少老朋友,也去了不少地方,颇为幸运的,我有了一些小小的收获。”
“虽然没有找到提丰·德莱昂留下的其他书籍,或者是其他线索,毕竟年代太过久远,现如今很难考证,但是我找到了这个。”
邓布利多的语气一下子就轻快了起来。
“多亏了福克斯。”
“凤凰并非是唯一的,但是想要寻到一只凤凰是极为困难的事情,除了福克斯之外,据我所知,能够接触到凤凰的人,在整个欧洲也不会超过十人,这还需要包括奥利凡德这些出名的魔杖大师在内。”
“我走访了不少地方,然后很幸运的,福克斯为我带回来了一根尾羽。”
随着邓布利多魔杖的轻挥,一片巨大的凤凰羽毛从空中飘落,这凤凰的尾羽至少要比福克斯的长出一半,这尾羽的主人起码在体型上要远超福克斯。
但引人瞩目的并不是这羽毛的大小,而是随着羽毛出现而出现的一股奇妙的香气。
令人垂涎欲滴,唾液疯狂分泌的奇妙香气。
就如同《凤凰与火》开篇所说的——
‘我总觉得在我死之前需要留下点什么东西,用来向别人解释:为什么金克斯重生时会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香气,我保证,这是因为我的缘故。’——提丰·德莱昂。
就在罗恩接过这片尾羽时,一个藏在角落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任务突然有了些微的变化,那个被标注为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任务的进度条突然往前蹦了一大截。
“如此独特的羽毛,如此独特的凤凰”邓布利多感慨了一声:“应该就是他了,提丰·德莱昂的伙伴:金克斯。”
“那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