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飘位面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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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并不多见。

新娘这边请了大批的本地亲友,而新郎刚到美国南方没多久,已经结交了一大群高官和富商。

白瑞德同时作为双方邀请的上宾,出现在婚礼现场。

他的出现很引人瞩目,因为他仪表堂堂,穿着订制的外套上衣。他的上衣外套上一丝不苟地熨出褶皱,镶着深蓝色的绸缎边,袖口的铜纽扣被擦得锃亮,闪闪发光。

人们都在传说他是一个富有的,结交权贵的投机客,而来自查尔斯顿的亲友则告诉大家他其实声名狼藉。

罗兰偷偷地打量她身边的男人,想知道他会对这些流言做出什么反应。

白瑞德则殷勤地为她取了一杯香槟,挽着她的手臂说:“夫人,在室内您不觉得闷吗?我陪您出去走走吧。”

罗兰故意和他开玩笑:“不,我不觉得闷!”

白瑞德一怔,扭过头看她,正好对上她那对祖母绿似的眼睛,看清了她眼里隐隐约约的笑谑。

瑞德顿时露出一脸的无辜:

“夫人,您在这所大房子里得到的待遇并不比我好多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

他故意挽着罗兰,悄悄地来到埃尔辛太太的身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让罗兰躲在他背后偷听。

埃尔辛太太在向她的两个亲戚痛心疾首地解释:“……是的,一个人,经营一家餐厅……很多人来捧场……听说她还在卖酒……”

罗兰只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评价,而且这些评价在她看来都是正面的、积极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埃尔辛太太和她对面的亲戚们都流露出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有她这么个亲戚,所有的人的名誉都被连累了。

“她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你,就像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她们一样。”

白瑞德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所以,夫人,现在我可以带着你去花园里透透气了吗?”

罗兰郁闷地点了点头:她原本想要嘲笑对方的,却被对方笑话了自己。

他们走进了一座庞大的西班牙式花园,种植着高大的棕榈树和颜色热烈的石榴。喷泉的水声潺潺,顿时让这庭院寂静下来,令婚礼现场的喧闹沦为背景音。

按照白瑞德的说法,这座花园至少需要三个园丁打理。

“如果你在卫英蒂之前认识罗德先生,或许今天就是你在这里下令,把花园里的花草都换掉,种上你喜欢的大丽菊、康乃馨和鸢尾花。”

罗兰尴尬而无奈地回答:“白先生,你太高看我了。”

“不,这不是我的看法。我只是帮助那间屋子里的有些人说出心声而已。思嘉,你是没看见,今天你踏进这座房子时候大家的眼光——”

罗兰今天确实打扮得很漂亮,穿着绿色塔夫绸裁成的裙子,裙子有一个后撑,绸缎在后撑上用褶皱堆出了式样繁复的玫瑰或是芍药。她胸前戴着白色的珍珠胸针,是芒罗太太特地把自己的拿出来借给她戴的。

早先她走进婚礼现场的时候,别人的反应都尚可,新郎罗德先生倒是实力演绎了什么叫“眼前一亮”。他热切地恭维了她的美貌,并且惋惜地吻了她的手。

卫英蒂一脸冷漠,应当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出现。

可是厅里其他女人们普遍流露出敌意,似乎她们都觉得应该在站在英蒂身边,共同捍卫这一场婚姻。

大概也因为这个,埃尔辛太太才会那么努力地传播她的八卦吧。

似乎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叹息声,白瑞德这时突然扭过脸,认真地望着她:“但我想你也很明白,敌意和赞美一样,是对你实力的认可与肯定。”

“她们都怕你,我战无不胜的思嘉。”

罗兰摇摇头:“我不在乎。”

她更在乎位面外观众对她的看法。

白瑞德顿时也摇头:“我也不在乎。”

“不过,你还记得我和那些查尔斯顿人之间的过节吗?”

罗兰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真诚,表示她对白瑞德的“黑历史”一无所知。

他听见就又笑了:“哦,思嘉,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你偏偏能把虚情假意表现得那么动人……”

罗兰:“等等……我想起来了。”

白瑞德:……

罗兰确实想起来了,她看过关于这一段的“回忆杀”,只是是好多内容叠放在一起看的,刚开始时根本就没留心。

白瑞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荒唐的人?

在当时的眼光看来,可能确实很荒唐。

他曾经和一位年轻的未婚小姐驾着一驾轻便马车一起出门,然后马车坏了,两人在树林里迷了路,单独待了整整一夜。

但是他拒绝娶这位小姐,为此他和这小姐的兄长决斗,将对方杀死。从此再也为查尔斯顿那座小社会所不容。

他在西点军校的学业,也好像是因为这件事的连累,被中途开除了。

然而,这种行为别说是放在22世纪了,哪怕是放在这个位面里,放在眼前,也早已没那么糟糕了。

战争结束之后严苛的道德要求得到纾解,“名誉”这种东西看起来显然没有“生存”来得重要。寡妇再醮比比皆是,像埃米·斯莱特里这样未婚先孕的,只要有钱,照样能抬起头过日子。

“她的哥哥要是能活到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和我决斗。”

白瑞德抬起头,望着他们头顶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棕榈树。

“世道变化得很快,只要我晚生十几年,我就大可以不必被这个体制驱逐了。”

罗兰低下头,细细地在心里咀嚼这话。

白瑞德是明白的,他的仇恨从来不是对哪个具体的人,他知道是那个行将就木的体制把他的前途一起葬送了。

可如果他当时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娶那个和他一起乘马车出门的姑娘,他就可能葬送自己的一生,让自己一辈子活成循规蹈矩的模样,活成弗兰克·肯尼迪,活成卫希礼的模样……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我晚生了十几年,我也就不会有机会冷眼旁观,看清这个驱逐我的体制究竟有多么可笑。”

是的,罗兰心想:如果瑞德真的晚生十几年,他可能会在十几岁懵懂无知的年纪里,和那些最后一批上战场的义勇兵一样,对战争的目的与意义没有任何概念,只晓得跟随他人,盲目地走上战场。

“思嘉,遇见你我觉得很运气。”

瑞德低下头,他的黑眼睛继续端详着她,映出她的小小影子。

“因为我也不喜欢这个体制?”罗兰好奇地反问。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两个确实是很相像的,都不肯循规蹈矩,又都声名狼藉。

“因为你也不是这个体制的人。我很荣幸地感到自己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

罗兰心头“突”地一跳。

——这什么情况?

难道白瑞德看出了她是个“选手”,而且是个中途换了芯子的“选手”?

“你是勇敢的,你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抽离这个体制。你更在乎自己的内心感受,旁人的褒贬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我想,你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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