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儿子生死未卜,褚老大身子又需要钱养着,老两口看不到希望,自然不敢动剩下的那二两银子。
褚老大和赵氏越来越省吃俭用,不过他们倒是没短过原主的吃喝。然而,如今换了个芯子,罗蒹葭不是原主,瞧着老两口饭桌上不舍得吃,她也就不好意思吃太多了。
这就导致刚吃完饭半个时辰,她又饿了。
算起来,此时距离褚威冷回来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若只是三两天她还能忍,两三个月她很难忍下去。
她倒是可以试着劝褚老大和赵氏把钱拿出来用,毕竟褚威冷回来家里就有钱了。然而,设身处地想想,又觉得这般做太过残忍。对于两个对未来看不到希望的人而言,那剩下的银子就是他们的救命钱。
不仅如此,若她以后想要独自出门立户,势必也要要有谋生的手段,要能养活自己,要有钱财。
可要怎么赚钱呢?
想着想着,口又有些渴了。
早上的菜是糊的,她就多吃了两口咸菜。然而咸菜太咸,吃了口渴,一早上她已经喝了三碗开水了。
把仅剩的一些熟水喝完,罗蒹葭去烧水了。烧好之后,除了有一些自己喝了,剩下的留在了锅里。
做完这些,想着左右也没事,在家想不出来赚钱的法子,罗蒹葭锁好门出去了。
乡下人没那么讲究,无论是书中描写还是原主的记忆中,她出门都还算随意。且,原主长相貌美,十里八村就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她也愿意顶着这一张脸出门,享受着众人的注视。
刚出门走了没几步,罗蒹葭就遇到了住在隔壁的王婶子。
这村子叫褚家村,村里男丁几乎人人姓褚,王婶子的丈夫叫褚二牛,跟褚老大同一辈。二人虽不是亲兄弟,但按照血缘关系算也不远,是隔了几房的堂兄弟。
“呦,这不是冷哥媳妇儿么,怎么,又回娘家去?”王婶子面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透露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王婶子就住在褚威冷家隔壁,自是知晓平日里罗蒹葭是如何与褚老大和赵氏相处的,很是看不惯罗蒹葭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样子。
做人儿媳的没有儿媳的样,反倒是让公婆去伺候着。
根据书中描述,罗蒹葭这性子很不招人待见。而根据原主的记忆,她们二人还吵过几次。
此刻从王婶子的语气中她也听出来对方对她的不喜。
因此,她淡淡地回应:“不是,在村里四处转转。”
“确实该去村里转转了,你这都嫁过来一年了,在村子转悠的次数怕是还没你回娘家多,想必村里有哪些长辈也不知晓吧?”王婶子继续冷嘲热讽。
原主究竟如何罗蒹葭也不好做评判,她也知王婶子针对的是原主而不是她,且她也不会在这里待长久了,便没多做回应,只应道:“婶子教训得是。”
说完,便福了福身,往前走去。
王婶子见罗蒹葭不像平日里那般趾高气昂,微微有些诧异,顿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了,嘟囔了一句:“这又是作得哪门子妖?”说完,家去了。
罗蒹葭在村子里转了转,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纵她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也有些不自在。因此,草草看了看,便往村口走去。
她知道,出了村口,往东走,约摸十里地左右,路过三四个村子,就是罗家村,也就是罗蒹葭的娘家,这块路她很是熟悉。往东看了一会儿,罗蒹葭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则不想遇到罗家人,二则对那边太过熟悉,也想不出什么赚钱的法子。
在路过了一个村子后,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江南虽然多小河流水,但如这般宽阔的却没怎么瞧见,多半都是涓涓细流。
站在河边瞧了瞧,河中有不少船只,而在不远处,似乎是个码头,聚集了不少人。有下船的客商,亦有卸货的短工,还有卖东西的货郎。
罗蒹葭看了看正在卸货的汉子,又看了看自己柔嫩而又神奇的双手,心中琢磨,不知卸货的人一日能有多少工钱,若是她去码头卸货送货,是不是也能赚不少钱。
纵然钱不多,总归能让她吃饱饭吧?
一想到香喷喷的大米饭,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响了起来。
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罗蒹葭步伐坚定地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